谢征侧的一名亲卫喝问：“随元淮能率叛军逃离崇州城，究竟是何缘由，从实招来！”

    那名幕僚赶：“是魏严与随元淮勾结！小人曾意外听随元淮和军师密谋过此事，魏严安在军中的人会秘密帮他们城。”

    卢大义正是魏严举荐去军中的人。

    一切证据似乎都指向了魏严勾结逆党。

    何副将未料到卢城这场险些全军覆没的恶战竟是一场政斗，他都气红了，怒喝：“混账！贺大人竟是耗死在了那群败类的谋里！”

    他直接跪在了谢征跟前：“求侯爷京后，替贺大人，替卢城战死的将士们，讨一个公！”

    谢征半张脸都隐匿在烛火的影中，答：“这桩血债，本侯会讨的。”

    得了谢征这句话，何副将想到贺敬元的枉死，忍不住用袖揩了揩泪。

    谢征只说：“将军节哀。”

    他目光落到覆着白布的尸首上，神冰寒彻骨。

    死的不是随元淮。

    但此后，世间不会再有“随元淮”这个人。

    十七年前的锦州真相虽扑朔迷离，卢城这桩血案，却足以彻底扳倒魏党。

    可真是因为这份证据太过完，他又清楚随元淮真正的份，才愈发怀疑这场血案背后的真相。

    随元淮同自己一样跟魏严有仇，怎会和魏严合作？

    这兴许又是一场跟十七年前的锦州惨案如一辙的血案。

    只是始作俑者清楚他也对魏严恨之骨，才故意把证据送到他手中，让他去当砍魏严颅的那柄刀！

    谢征指尖用力，生生断了太师椅一侧的木质扶手。

    他此生最容不得的，便是这等拿万千将士的命政斗砝码的“计谋”！

    -

    唐培义率领的大军，戌时才至。

    城后得知卢城虽守住了，贺敬元却死的消息，唐培义一个八尺男儿，直接“嗬”地一声悲哭声，跪在刚设好的灵堂前自责：“是末将无能，末将对不起大人，负了大人所托！”

    何副将等一其他曾在贺敬元手底过事的将领们纷纷劝唐培义节哀。

    “唐将军，莫要自责，此事不怪你，是他魏严勾结反贼，其心可诛啊！”何副将悲恸之余，愤慨言，将随元淮那名幕僚招供的事说与众人。

    沙场的武将们最重血，一听今日两苦战死了这么多弟兄，竟是遭人算计，无不痛骂声，誓要讨伐魏严。

    李怀安跟着大军来了卢城，在一片嘈杂的骂声里，他静静望着灵堂中央贺敬元的棺木，底翻涌着复杂的绪。

    一切都在朝着扳倒魏严的计谋行，只是他忽觉心沉得慌。

    那棺木里躺着的，是一个好官，也是一个可敬的者。

    但是他死在了扳倒魏严的大计里。

    他和家族选的这条路，是不是当真错了？

    一名将军重重拍上他肩，李怀安侧，只看到对方悲恸发红的一双：“李大人，您定要上书与陛，替贺大人和卢城战死的将士们讨回公。”

    李怀安看着那双真挚又沉痛的睛，好一会儿才说“分之事，本该如此”几字。

    问心有愧吗？

    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