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家怔住，一张满是沧桑的脸上除了茫然与惊愣，再无旁的绪。

    他曾私通过后妃，又设计害死承德太和十六皇，就为了独揽大权？

    昏黄的灯光切谢征英的侧脸廓，他一只手握着樊玉的手腕，睫半垂，面上瞧不一丝一毫的绪起伏，平静得叫人心莫名地发慌：“依你所言，信王在崇州蛰伏多年终于造反，就是为了推到魏严？”

    他冷冷吩咐：“十一。”

    锦州失守后，王爷也自责不已，赶率军前去在锦州以的城池设防，这才挡住了北厥大军势如破竹的势。王爷是想等战事稍稳后向京城请罪的，可不久之后，便传来了东大火，太和太妃被烧死，王妃和大公遇难，大公还被烧毁了大半张脸……”

    老家说到此，愈发痛心，几乎是字字泣血：“太死了，十六皇也死了，东又突然起了大火，王爷如何还不明白，王妃和大公这是在皇争位中被殃及了啊！

    老家泪浑浊：“王爷那时还没因抵御北厥继续南有功被封王，虽拜了将，但拿什么去跟设计这些一切的人斗？若是魏祁林还在王爷手上，或许还有个人证，可以让魏祁林指认魏严。但京城那边直接否认了曾派人前来崇州调兵的事，就连孟老将军去罗城，也被说成了是孟老将军好大喜功才去攻打罗城的，什么证据也没有，王爷如何将真相大白于天啊？”

    老家：“王爷半所愿，的确只为如此。”

    所以……

    老家急得在地上连连磕，很快便见了血，他凄厉：“别割别割！小老儿说的都是实话，小老儿只是王府一介家，不知那般多啊。那魏祁林被生擒后，没过多久便寻了个机会跑了，随即便是锦州战败的消息传来，跟着朝廷降罪与孟老将军，将锦州之败都怪在了运粮之失上……”

    龛上的油灯里的灯油似快燃尽了，灯芯的亮斑变成豆大的一，让整个地牢愈发暗沉了来。

    崇州虎符是魏严换了的？

    樊玉越听越觉着手脚发凉，脑中也有些昏昏沉沉的，她问：“朝廷盖棺论定将锦州战败的所有过失推与孟将军时，信王就没想过将此事去？”

    魏严要追杀自己爹娘，是因为自己爹娘就是那个可以指控他一切罪行的证人？

    樊玉不自觉后退一步，谢征握住了她的手腕，源源不断的意从他掌心向她冰凉的腕传来，勉让樊玉镇定了些。

    谢征收回了目光，淡淡：“且再好生想想，当年的事，遗忘了什么，毕竟你誓死效忠的那位大公，借着随家这块板给魏严完局后，即将靠着李家去

    刑房那边很快又传来利刃割声，俞宝儿尖叫着唤“娘亲”，又一块血淋淋的被扔了铁笼里供狼狗抢。

    老家哽声再应了一声“是”，随即继续求饶：“侯爷，您问小老儿的，小老儿都如实代了，放过公那唯一一血脉吧……”

    谢征缓缓抬起，眸凉薄：“你说的这些，我姑且当是真的，但云麾将军先前同你说的那些，也半不作假，在你们随家韬光养晦了十七载的那位大公，并非随拓的，而是被金蝉脱壳的皇孙。”

    作为俞浅浅替的那对母似乎也被带过来观刑了，那对母也在歇斯底里尖叫，一时间女人和孩童尖锐的哭声都响彻在整个地牢里，刺得人耳发疼。

    老家痛哭：“王爷这才知魏祁林拿着虎符前来调兵，是真为了解锦州燃眉之急，可王爷事先并不确定孟老将军真去了罗城啊，虽有魏严的亲笔信，可连圣旨也没有，调兵的虎符又是假的，王爷哪敢妄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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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尽早就猜测过各真相，真正剖开的那一刻，樊玉还是觉得脑闷疼，一冰冷的窒闷席卷了她，让她想大叫一声发来都觉无力。

    他视线不温不火地落在老家上，没有一丝杀意，却让老家浑抖若筛糠，涕泗横：“您说的这些，小老儿真不知了……”

    若是真如魏严信中所言，先帝想保锦州，又想救十六皇，才此策，让孟老去罗城，让王爷去运粮，为何要拿一枚假的虎符前来调兵？还是那枚虎符被有心之人换了，才让王爷不敢发兵，造成了锦州的惨案？”

    谢征继续问：“当初那些说锦州惨案同魏严有关的言，也是信王放去的？”

    谢征不急不缓：“随家若真像你说的这般忠义无辜，当日参加东宴的达官显贵何其多，太妃为何要选随家皇孙的庇护之地？皇孙能都不眨地杀信王妃和随元青，似乎也半没念着随家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