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泯去得晚，着午后最烈的日穿行在教学楼间。

    报在思政楼大厅的二楼，八中新生的报程简单，他有杜康带着，基本没怎么费事。

    “我看看我看看。”杜康抢过卫泯手中刚盖好钢戳的学生证，屈指对着上边的照片弹了两：“啧，同样是证件照，怎么你的看着人模狗样，我的看着像个劳改犯。”

    “我也没见过这么损着自己夸别人的。”卫泯挑着嘴角笑，余光瞥见什么，起初没注意，等从杜康手中拿回学生证，忽地想起什么，又扭看了一。

    门边的桌底躺着一本学生证。

    背面朝上，上边还有半个脚印，估摸着是之前人多脚杂，被谁无意间踢到了这角落。

    卫泯弯腰捡了起来，抹掉背面的灰渍，从正面翻开了。

    盖着八中钢戳的一寸照映帘。

    很白很净的一张脸。

    珠澄澈，黑得纯粹分明。

    底两行手写字。

    姓名：温辞

    班级：一（1）班

    “大学霸啊。”杜康瞥了说。

    “什么？”卫泯合上学生证，给了报的老师。

    “你没看分班表吗？”杜康搭着他肩膀往外走，“一班是重班里的尖班。”

    “是吗。”卫泯没怎么在意，走报，迎面跑过来一人影，白净的脸，漆黑的眉。

    比照片更灵动。

    她和他肩而过。

    发随风而动，风中散着淡淡的栀香。

    卫泯没有回，奔跑的影逐渐消失在视野里。

    一墙之隔有声音传：“老师您好，请问您这边有人捡到我的学生证吗？我叫温辞，一（1）班的。”

    “温辞？刚有人捡到一本，你看看是不是。”

    “是我的，谢谢老师。”

    ……

    当天的开学典礼定在晚上七，卫泯不是住校生，跟杜康在班里同学宿舍睡了一场囫囵觉，半梦半醒间似是闻见一抹香。

    既熟悉又陌生。

    他抬，瞧见挂在床边的军训服，坐起问：“什么味？”

    “啥？”杜康四嗅了嗅，“没味啊。”

    卫泯撩开他的军训服，一栀香萦绕在鼻息间，“几了？”

    “六半，你起来正好，班主任叫我们先去教室集合。”

    卫泯应了声又躺回去，香盘旋，久久不散。

    好奇怪。

    如今早就不是栀的期，怎么铺天盖地全是这香味。

    “别躺了啊。”杜康脱掉上衣，换上军训服，“你也把衣服换了，等会典礼结束，教官就要领我们去训练了。”

    “……嗯。”

    一照班级排名分楼层，十八班在人来人往最闹的一楼楼梯，班主任完名之后，叫临时班带着人先去礼堂。

    了礼堂，卫泯自顾寻了一个角落坐着，十八班的位置原本就偏，他这一坐，到时偷溜去也没人注意到。

    “不往前坐坐吗？这边不到风扇，死了。”杜康一边嘟囔，一边跟着坐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