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帐篷里全是人大的客人，天不怕地不怕的狗有怂。

    他吓得将铜盆和架端到后，在驴后帮忙，本不敢说话。

    张二壮和耿叔也全然不敢抬，那么多火神盯得他们心脏都快来了。

    只有张三壮在酒楼里呆了好几年，对这个况着还算能应付，他赶穿好苗婉代的围裙和毡帽，扬声开始喊——

    “各位贵客别挤，别往摊车前挤啊，当心着。”

    “老酸只要三文钱一碗，酸酸甜甜又解辣又解腻，麦茶一文钱一杯！”

    “这位客人您用了十五串荤串，十二串素串，加碗老酸？多谢惠顾，共四十五文钱。”

    “您要外带五十串荤串，三十串素串？诚惠一百三十文，客人有什么忌没有？”

    “羊？着实是对不住，咱没买着羊，回一定把羊也添来，您可以吃素串。”

    张三壮扯着快要喊劈了的嗓，数钱数不过来，只能把耿叔拉到他边，专门数铜板。

    “这位客人要一百串荤串送到旁边烧鹅铺？着实对不住，咱们今天来的人少了，您看要不明天？明天一定给您送。”

    “大叔您要汤的话，咱这里没碗了，您要是有碗，我给您多盛麻辣汤，回吃不完也好吃。”

    就在张三壮抹着额上的汗哑着嗓喊的时候，他衣角被人拽了拽，见他没反应又狠狠拽了。

    他回一看，驴凑近他小声说了句啥，看起来很为难的样。

    人声鼎沸的张三壮也顾不上听他说啥，“驴你要去撒就跟狗换换，去小心些别叫人踩着。”

    驴鼓了鼓腮帮，见三叔回又拽他。

    张三壮有些疼，“这会儿客人都还在呢，你听话，回叫姑姑给你发赏钱。”

    驴急了，扯着嗓音大声喊：“三叔你别再卖了，咱们材卖没啦！！”

    帐篷猛地一静，随即坐在摊前的客人立刻继续铁槽里还煮着的串。

    排队的客人不满地叫嚷，“怎么回事啊？这才午时刚过半，你们不是晌才摊吗？买卖咋不多准备材呢？”

    张三壮：“……”不瞒你说，我们备了整整半猪的和一猪的，连带着张家地窖里五分之一的蔬菜，那可是十六吃一冬的菜啊。

    他本来还怕卖不完，想着跟卖卤货一样买十送一呢，结果客人本不给他时间送。

    他赶忙笑着拱手，“咱一天这个买卖，实是不敢多备材，得让贵客们都吃新鲜的不是？明天我们一定多准备些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