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王早就好了准备，当然不会因为乔瑞臣拿来的这些东西就认输。

    他叹了气，起给圣人行礼，“陛，臣本来不想说，恐让陛误会鸿胪寺有通敌之嫌。

    但当初北蒙使臣离开后，臣询问过鸿胪寺的属官，他们亲耳听到三国使臣所说，所谓的国书乃是遭固北军迫，那将士的人也是西域和大宛为了百姓忍着屈辱才杀了的，还有王室诉苦的信件，若非如此，区区小国怎敢在大岳朝堂上提那等过分的要求。”

    摄政王命人呈上鸿胪寺送过来的证据。

    圣人面无表，没看那些证据，只垂着眸抚着扳指，“那依摄政王的意思，程绍和乔瑞臣谎报军，以大岳士兵行私之事？”

    摄政王看了苗婉的方向，“如今乔家为西北首富，西北的中心以及乔家的货在整个大岳都极受人迎，陛也被程将军和乔将军说动要开丝绸之路。

    财帛动人心，若是乔家能借固北军之势震慑外，往后打通这条财路，受益的自然不只是乔家……固北军私自动兵一事，也说得过去。”

    摄政王一脉的大臣们你一言我一语附和着，就跟他们亲看见程绍和乔瑞臣密谋似的。

    就差拿十八辈儿的祖宗发誓，程绍甚至整个程家肯定是跟乔家沆瀣一气，为了利益，置西北百姓的命乃至大岳其他疆域边境的百姓命于不顾。

    翻来覆去就是那几句话，甚至还有人往乔瑞臣上泼脏——

    “乔将军怕是恨不得战事快些起，好让乔家多挣一些不义之财。

    百姓的命安危且不说，若西北真起了战事，其他疆域不稳，我大岳国祚不稳，乔家就是整个大岳的罪人！”

    乔瑞臣自然是有话分辨的，但是圣人想要听他们还能胡说些什么，最好是将所有摄政王一脉的大臣都激来才好，他便垂着眸听这些人胡扯。

    可苗婉却越听越生气，再特娘说去，乔家估计比秦桧都不如了，大概还挖了在场所有人的祖坟。

    她忍不去，冷笑一声故意推倒面前的酒樽，碎裂声打断了激洋溢的大臣和御史们。

    哦对啊，他们光顾着朝堂上这事儿，都忘了刚才这小娘的鄙不孝行为，既然苗婉非要旁人注意她，那他们就如她所愿，连她一块就得了。

    苗婉可没打算听他们满嘴仁义德的粪，她笑得直不起腰，直等有人斥责她御前失仪，才抹着角莫须有的泪起。

    她声音脆生生的，却带着煞气，“陛见谅，臣妇御前失仪，也是因为一次，本以为皇城乃是天底最尊贵的地方，合该雅如白雪，谁知不论前朝后，都比百姓们逛的市集还要嘈杂，甚至有些大人们说话仿佛将脑扔在了家里没带来，比我四岁的女儿还不如，我着实忍不住被逗笑，还请陛恕罪。”

    御史们：“……”你就不能委婉吗？我们骂人引经据典，你直剌剌得骂我们蠢，还能不能愉快吵架了？

    可苗婉今天就是来骂人的呀，他们没带脑来，她没带脸来，只带着满腔的怒火。

    这火，从西宁镇被烧那一年就开始了。

    苗婉起甩开自己的广袖，上前站在那一群官员旁边，与乔瑞臣平齐，虽然她形最小，气势却完全不输那些大臣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