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此，两人的师生算是彻底断了，季砚却仍客气的称他一声老师，足了礼数，这般山不显的城府让人不佩服都不行。

    徐霭年过不惑，眉目仍然犀利如鹰，“老夫得知季誉礼被调去了光禄寺，这倒是稀奇。”

    季砚抬眸回视，神淡淡，“在朝为官，无论哪个位置都是替皇上当差，为百姓谋福祉。”他示意何安替徐霭斟酒，“今日是我们几位同僚小聚，不谈朝事。”

    徐霭哼笑不语。

    宴过一半，徐霭率先离开，季砚也放了酒盅改为喝茶，王兆和：“天光尚亮，季大人不如与我们去乐坊一坐。”

    季砚婉拒，“我就不去了，还有别的事。”

    今日是休沐，虽说晚了些，但他既然答应了云意，总不好言。

    王兆和只当他是托词，季砚一贯少这些地方。

    王兆和笑：“如此，我就不耽搁大人了。”

    了望江楼，何安吩咐车夫去墨苑。

    云意不知季砚什么时候会过来，就如平常一样捧了书去湖心亭。

    她看会儿书，便会抬起眸看向湖边的小径，等太从这照到那还不见季砚来，她开始有些坐立难安。

    直到那熟悉的影现在视线里，她逐渐落寞的小脸上才绽了笑。

    “大人。”

    季砚走到亭中，风拂过他的衣袍，卷起淡淡清冽气息传云意的鼻端，她仰起脸望他。

    她觉得今日的大人有些不同，同样温和俊雅的眉间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疏懒，她又仔细嗅了嗅他上味，平日大人上是浅浅的木质香。

    季砚看她轻轻鼓动着鼻翼，睛乌溜溜的，倒是了有几分她这个年岁该有的灵动，他笑问：“怎么了？”

    “大人喝酒了。”云意十分确定的说。

    “鼻倒是灵。”季砚喝得不多，三四杯而已。

    他看着云意，轻眉心轻折，“可是觉得不好闻？”

    虽然不是当着小姑娘的面喝酒，可似乎也不太好，他十多岁的时候早就会饮酒，但女儿家又怎么能和男比。

    云意摇，“大人等我一。”

    季砚还来不及问她要什么，她就着他衣袍一溜烟儿的跑了湖心亭。

    裙摆随着左摆右拂，加上她瘦小小形，像是只丛中翩然飞动的蝴蝶。

    云意跑到小院，没有见着宝月，只有银竹在修剪枝。

    银竹放手里的剪问：“姑娘急冲冲的，这是怎么了？”

    云意跑得太急，气有些不稳，顿顿停停地问：“你瞧见宝月了吗？”

    银竹笑：“宝月去小厨房了，姑娘有事跟我说就行了。”

    小厨房？那正好。

    云意朝银竹摆手笑：“不打的，你忙吧，我去找她。”

    银竹挂在脸上的笑一收起，嘴里小声骂：“宝月还真是明，讨好了姑娘。”

    她撒气似的拿手拍了一面前的盆栽，谁料被一截断枝划伤了掌心，疼的直气。

    云意在小厨房找到宝月，让她给自己找来酸枣，葛。

    宝月将东西拿给云意，不解的问：“姑娘要这些什么。”

    “给大人冲醒酒汤。”云意低着，将切碎的酸枣，葛放瓷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