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3章

    京城的第一场雪来的悄无声息。

    云意清早起来，一推开窗就见屋脊上积了一层厚厚的雪，她也顾不得冷，只穿了单薄的里衣就敢站在窗，伸了手臂接掉落的雪。

    宝月端了洗漱的东西从楼上来，见云意站在窗，忙：“我的姑娘欸，赶将窗关了，别回着了凉。”

    云意嘴里呵着气，扭欣喜的对宝月：“雪了！”

    自窗檐漏来的一束光落在云意脸上，从她被季砚救到现在，已经过去有四个多月。

    宝月日日与她在一起都能看她条似的不少，发不再像之前那样枯黄，变得乌黑如绸，细腻皎白的肌肤较这白雪也不遑多让，真是一日较一日的灵艳。

    “是，雪了。”宝月应和着走上前关了窗，“那姑娘也得先将衣裳穿上了。”

    云意恋恋不舍的张望了一，才让宝月和绿书替自己更衣洗漱。

    鹅黄的短袄，领和袖缘都细致的了一圈白绒绒的兔，将少女眉之间逐渐展的妩削弱，更衬她的天真纯稚。

    云意从妆匣里拿一对细缠小簇银镯，银镯的底各挂有两个嵌螺钿的银铃，随着摆手会叮铃铛啷的清脆响动，尤为好听。

    这是大人送云意的生辰礼，她实在不知该要什么，大人便送了她这对镯，她十分喜，日日都带。

    等云意梳妆好跑小楼，雪已经停了，她皱皱翘的鼻，有些遗憾。

    今日季砚休沐在府上，却也不空闲，一早便与幕僚和其他官员在外院议事，一直过了晌午才回到院。

    云意如常去到他书房功课，结果书本摊开没多久，她就被窗外再次飘起的雪勾去了心思，不时就要抬看看，连季砚的问话都没听见。

    季砚抬起视线，就见云意的望着窗外，里的渴望藏都藏不住，季砚将往椅背靠去，曲指在桌面叩了两记。

    云意回神扭过，见季砚正看着自己，迷惘的小脸上还有些不明所以。

    季砚却笑了，“连皇上都不敢在我讲课的时候走神。”

    云意咕哝着辩解，“我没有走神。”声音轻的她自己都觉得心虚。

    季砚收起笑，慢条斯理的了，“那我刚刚说了什么？”

    “说了……”云意哪里答得上来，磕磕绊绊的说了两声便不敢再耍赖了。

    季砚淡：“不仅走神，还意图狡辩，谁给你的胆。”

    云意年纪尚小，难免贪玩，他不觉得贪玩有什么错，他年少时也不是规行矩步，他也喜看她鲜活明媚的模样，但这不代表他会纵容她在他面前耍小聪明。

    季砚靠在椅背上，表看不喜怒，却让云意一就受到了严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