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已经是星月挂。

    他踩着月信步而走，抬起视线望向照月居的方向，慢慢搓了搓指腹，这个时辰，小姑娘想来是睡了，他温柔地扬抹笑，往自己住的院去。

    小径两侧石灯透的光线微弱，不足以彻底照亮漆黑的夜路，季砚不疾不徐的走着，视线里多了一簇豆大的光，随风轻摇，是谁在提着灯来。

    季砚眸轻眯，晃动的灯笼逐渐放大，他也看清了提灯的人，小姑娘形灵动翩跹，未挽的发披散在纤柔的肩，雪腻的肌肤较月还有皎然上几分。

    云意也看到了季砚，眸一亮小跑上前，雀跃轻唤：“大人回来了。”

    这一回，季砚的手只略微抬了抬便放，他往云意后看去，不见有丫鬟跟着，叠起眉心问：“怎么一个人跑这里来了？”

    云意俏生生一笑，接着有些赧然的抿了角，“我睡不着，便想来瞧瞧大人回来了没有。”

    季砚不赞成的说：“至少应该带个丫鬟。”

    云意乖巧，用空的手亲昵的去牵他，中关心地问：“大人用过晚膳了么？”

    季砚掌中钻略带凉意的小手，当他自然而然的握时，才意识到习惯是件可怕的事。

    他始终觉得云意还小，需要他的照顾，但事实是，再有一季，她就该及笄了。

    季砚轻压薄，“吃过了。”

    走了一段，季砚不着痕迹的将手，“怎么连提个灯也摇摇晃晃。”说着，动作自然的去接云意手里的灯笼。

    云意皱起鼻尖，顺势偷懒：“那大人提。”

    季砚笑着摇了摇，云意嘴角也弯着，心却一再落了去。

    自从那日在祖家她说了喜的话，大人就一直在疏远她，为什么……酸楚的无助蔓延在心上，令她险些挂不住笑意。

    季家祖宅。

    季舒宁有滋有味的吃着季嘉泽给自己买糕，嘴里揶揄：“平时我求着四哥给我买昌顺阁的糕，你都不见的肯，今日太从哪边来了？”她作势往窗外眺望。

    涣寻常时候，季嘉泽或许还会与她说上两句，此刻却没了这份心思，他言简意赅：“你与云意相熟，能否帮我邀她来。”

    自打那日之后，季嘉泽就始终觉得愧疚，更为自己的冲动之言而后悔，云意必然觉得他是轻薄之人，他这才找到季舒宁，让她邀云意来，自己好跟她赔罪。

    季舒宁听了转着睛问，“四哥这几日一脸愁的，该不会就是因为这个？”她在边抿了个意味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