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钟浑汗竖起，屏息完歉，才恭恭敬敬退到门外。

    然后继续绞尽脑思索，“住所拮据”到底是个什么样。

    李钟没过过苦日，更不熟悉意大利。最后联系了若当地人，将各街区的房租均价从低到排，才敲定这间房。

    把照片发给郁墨淮的时候，他心脏都快来。

    乖乖，给这位家千亿的活阎罗安排这住？怕是活得不耐烦了。

    未曾想，郁墨淮倒淡声笑了。

    “就这吧。”

    在米兰读书的时候，他的住比这还差得多。

    打开灯，房亮了不少。他换黑的杂牌外，手里仍拿着那只纸袋。

    纸袋打开，是一本诗集。

    封面上，用金的西班牙语，写着el otro, el iso （另一个，同一个）。

    作者是博尔赫斯。

    诗集不算昂贵。直白说，这两年没人敢送他这么廉价的礼。

    可在这间幽暗的小屋里，它却是最贵重的那一个。

    封温厚，金字样闪烁光。放在房间一角，上有致脱俗的设计。

    和她房间里的氛围，如一辙。

    他端详一阵，将诗集从书架上取，放到桌上。

    而后，又轻轻蹙起眉，再将诗集从桌上取，放在枕边。

    最后沉片刻，拨通李钟的电话。

    “你去给我，”

    他停来，琢磨了一叫法，淡声：“你去给我，买个书。”

    第7章 琥珀光

    天知李钟用了什么方法，二十分钟后便带来一大摞崭新的书。

    有透明的、印的、真的。

    他还背来各包装料和裁刀，要是所有成品都不能令老板满意，他就动手给老板裁。

    好在今天是他的幸运日。老板扫了一琳琅满目的书，最后挑中一卷料，又将裁刀等留在书桌上。

    “行了，你走吧。”

    李钟不敢质疑，立刻卷铺盖走人。

    关门时，他从门里看到，老板卷起衬衫袖，坐在了书桌前。

    -

    在这以后，温雪瑰和艾又见了两三回面。

    也没去多远的地方，就在附近随便转转，吃饭、喝酒、逛画廊。

    初遇的那间酒吧，他们后来又去了一次，一起狐步舞。

    不过成年人各自有事，也不是每天都能待在一起。

    这天，温雪瑰了整整一日独自采风，傍晚才回到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