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在走神，却见艾眸光落寞，薄抿得无甚血。

    他低低“嗯”了声，仍拥着她的背脊，挡住冰凉的风，但再没说什么。

    等一，他以为这是婉拒？

    温雪瑰心一坠，赶：“不不，我只是想问你，我们才认识这么时间，你真的已经想好，就确定是要和我——”

    一生一世地在一起了？

    本想这么问，话溜到嘴边又觉得矫。

    温雪瑰默默咽回去，改成：“就确定是要和我——定来了？”

    艾的眸光这才稍稍亮起，环住她腰肢的手又收几分。

    清冷如玉的颚，带着几分眷恋，轻抵在她额角。

    他垂帘，嗓音清矜又缱绻，像碎了月光。

    “不可以吗？”

    话音落时，月光清哑，余晖的碎片溅落耳际。

    仅这一句，她心几乎静止。

    夜沉，碎钻般的星星缀在黑天鹅绒般的夜幕里。

    河畔的乐声仍在继续，主唱声线慵懒，意大利语吐字温柔，绵又。

    老桥淌着墨重彩的炫光，莫奈笔的睡莲正大片绽放。

    可过去良久，温雪瑰仍选择实言相告。

    “对不起，我上还有一些很麻烦的事。”

    她转过，遵循着理诉说，却几乎要说不去。声音越来越低，全靠意志才能撑。

    “在理好它们之前，我如果草率地向你承诺，就是……就是不负责任。”

    心意化为飘雪，在向他之前，先冻伤了自己。

    她落寞地看着河畔沙地，不敢对上艾的睛。

    其实，如果她此刻抬起，就会看见艾面并不凝重，还隐隐带着希冀。

    可她并没有看见这些。

    “……如果我说，我可以为你解决所有麻烦呢？”

    少顷，艾淡声开。

    晚风淡了他的语气，但仍能听一举棋若定的倨傲。

    温雪瑰却苦笑了。

    “解决？怎么解决？”

    她轻轻叹息：“有些人，还是永远别招惹的好。”

    如果是一般的麻烦，她自会信他。可郁家那位声名在外，六亲不认，实在不好相与。

    与其让没什么背景的艾去碰，不如还是由她来想办法斡旋。

    温雪瑰沉默不语，脑却转得飞快。

    等这个念盘旋了好一阵，她才惊觉一件事。

    不知何时起，自己已经想要为了艾，全力以赴地抗争这桩婚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