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卷柏拦住：“白，公吩咐了，你住那。”指了指北斋院中的卷山堂。

    如今突然变幻，那簇簇火苗可不就又亮了些。

    可要说好看，落在纸笺上还真不算好看。

    要是白真的什么也没听见，过了孝期便将她好好发嫁去。

    九曲桥横在面上，她若是绕一，公就能瞧见她了，她今日穿了一条白绫裙，系着细丝绦，自己也知娉婷。

    单一枝摆在墙边条案上，又送了一枝给红姨。

    裴观翻过一页书。

    立低声说：“可比银杏还大半岁呢，公都不曾提，还特意让你去书斋侍候……”

    “公的卧房在那儿，的屋也在那儿。”

    白脸上一红，比她更低声：“快别胡说，免得惹公脾气。”

    母亲说他不曾说什么糊话，白也什么都没禀报。

    公说了，虽挪北斋中，也还跟原来一样。

    说完转了芭蕉门，一抬就见山房前摆了一张书榻，公坐在书榻上，正在读书，隔着九曲石桥，她微气。

    安抚住银杏，白带着立收拾东西，又把院里的事待给她：“银杏怕不会提起你来，你本也是接我的活，要有什么不明白的，就到北斋来问我。”

    还余好些呢，阿宝对燕草：“你也拿一枝。”

    两人便是争也没东西可争。

    裴观寻常用的穿的，一只只箱送到北斋去，留云山房已经收拾妥当，青书松烟又查检一遍。

    阿宝收着裴家一篮玉兰，燕草见了就：“裴家的玉兰可难求了，我赶去找个瓶，给姑娘起来罢。”

    裴三夫人还疑神疑鬼了许多天，她生怕是真有人要害儿。

    红豆是红豆，绿豆是绿豆，搁在一个锅里，还是清清楚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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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边山房呢？”白面上神微变。

    阿宝本想自己写，可她的字至多只能算端正，要再夸一句呢，那就是力足够。她的腕力，悬腕而书手也一不抖。

    何况她都没沾着公的，去跟老太太哭，难还能哭求让她当公的房里人？

    “山房是公的书房。”书房也有一间卧室，卷柏有些奇怪的瞧着白：“这不就是咱原来的样嘛。”

    卷柏回到山房前复命：“白已经住卷山堂了。”

    她受伤有功，给她一份厚妆奁就是。就连银杏，也有苦劳一份，到时将妆奁给厚三分，让她面门。

    “是。”

    可她想到银杏，还是没敢。

    “梦里你只说心疼，还咬牙切齿，咬得牙都血了。”母亲一面说一面又要淌泪，“真是菩萨保佑。”

    “嗯。”裴观手握书卷，“让决明过去。”决明年纪最小，把他派去卷山堂最合适，“把他叫过来，我吩咐他几句。”

    人是了公的院，可公连名字都没给她们改过。

    他行事自来论迹不论心，论心无圣人。

    公大半时间都住在书房里，在书房时便是书童小厮侍候他。回到院中，才由丫鬟们接手。

    那封信是阿宝述，燕草代写的。

    白皱眉，院中凡是节气名的，都是夫人指过来的，凡是草名的，那都是老太太来的。

    心底却止不住有些喜，本来她是夫人院里来的，论远近亲疏该她更近些。可公自来把她跟银杏一样看待，一样的不假辞。

    银杏茫然不知自己了什么就怒公，她哭了一阵，小丫环千叶主意：“要不然，到老太太跟前求一求？”

    第11章 大妞

说。

    白见她心里明白，松了气，这时候可别闹起来，劝她：“公说的是了孝期，还有一年呢，你莫急，等到了北斋，能问我就替你问问。”

    希望她是真的，什么也没“听见”。

    白单只手接过包袱，受伤的那只手摆在上面虚扶住：“你去罢。”

    银叶哭虽哭，心里却明白，摇：“我去求什么？”哪怕她被公收用过，要赏人人，也不过是一句话的事儿。

    公都不肯要她。

    她沉住气，起脚，抱着包袱走在风雨连廊中。走到鱼乐榭时，侧望了九曲桥。

    捧着包袱就要过去。

    就算白听见了什么，只要不以此鬼，皆能容得她。

    白脚底似扎了，一动不动，那不比以前还不如了，往后就只能呆在卷山堂里？

    立将白送到北斋院门：“我往后每日叫小丫到门上来走一回，有什么要的只传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