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哥哥弟弟都是嫡母生的，他是小妾生的。”

    大妞屏住呼息，想到他是妾生的，再想到自己家那两个被卖掉老姨娘，泪不由便垂到腮边。

    “他呢，读书比他兄弟都，他娘就满京城的打听着要给他说亲事。可是打雷，不雨，本不想给他结个好亲。”

    不知不觉，大妞连吃了两块香糕。这香糕是卫夫人为了哄女儿，特意派小厮到南门外的报恩寺买来的，本就是大妞最吃的。

    “行啦，我知的也就这么多，陆家不成，你别想了。”

    “可……”大妞低，好半晌才把脸抬起来，“可我听了，觉得他更好了。”

    “嗯？”阿宝瞪大了。

    “他嫡母定不是这会儿才作践他的，必是小时候起就为难他，可他还是一心上，中了士。”大妞说着，竟收了泪，腮边盈着朵小小笑意，“他必是吃了多少苦，上回见他，他也不是自苦自怨的，反而风趣得很，还……”

    还弯腰来同她说话，替她摘了一把野。

    那把，她舍不得丢掉，收在个小匣里，谁也不许动。

    阿宝被大妞说动，要是这么想，那还有理。

    如此看来，陆仲豫这人的人品、学识、心都不错，只是家中嫡母不慈，拖累了他。

    “要是……要是我待他好，他就知我是真的待他好。”她越说越低声，中都闪烁光芒，几乎是在耳语。

    只不知是说给阿宝听的，还是说给她自己听的。

    阿宝心大叫不好，这可坏了！没把人劝好，反而说得她更死心塌地。

    卫夫人不告诉女儿，正是知女儿这会儿满心满都是那姓陆的，这事她听了只会更怜惜他，一旦怜惜了什么人，可就坏在上了。

    解脱不得。

    这个理，阿宝如今怎会知。

    “可是……可是你这么跟你娘着来，你娘万一一生气，给你定亲，你怎么办？”此路不通，阿宝又找了另一条路。

    大妞方才还小脸煞白，此时却面有红光，轻轻：“是，我娘只知陆家不好，却不知他是好的，我得让她知他是好的，不能着来。”

    言罢，大妞拉起阿宝的手：“阿宝，谢谢你啦。”

    阿宝摸不着脑，她什么也没呀。

    但大妞能想明白就好，她搂搂大妞的胳膊：“那你得好好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