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夫人又想笑又想叹：“自打他学说话起，可没有过罢？”

    阿宝照着她说的多吃，每天一早还有燕草给她用煮的五白羹喝，也好了许多。

    一想到阿宝好，心里又把儿拉来骂一回。

    “嗯…我读书写字儿，打络绣活。”今天她来还特意了裴珠送她的荷包呢，“跟我爹一起练鞭。”

    “快来坐，坏了罢。”裴三夫人穿着家常衣衫，今日裴珠请客，特意穿了她的衣裳，襟绣了万寿的纱衫。

    一拉裴珠的手，似在大暑天里握块凉玉：“你可真凉快。”她这才走这几步路，已经得额间沁汗了。

    再往左右一瞧，角落摆着大冰盆。

    这么大块的冰，还这么两大盆，得多少银？

    万医婆又来了两回，药还继续吃，补的方又换了一个。

    裴珠嘴角一翘，哪能真站着不动，几步阶。

    青书回：“看雀儿打架。”

    裴珠舀了汤，送到边慢慢喝着。

    待走裴夫人上房，阿宝轻轻了气，怪不得凉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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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屋正中置了烧彩大缸，缸里养了几株荷，荷叶底还有游鱼，门便听见鱼儿缸中的声音。

    直到陈妈妈说：“快放她们去玩罢，让两个小姑娘说说话。”

    “快请来。”

    儿决不肯，裴夫人细想也确实不妥。

    裴夫人嗔了陈妈妈一：“去罢，好好玩，想要什么告诉丫们一声。”

    小满已经端了冰镇的酸梅饮奉上，裴珠那碗里没搁冰，给阿宝的搁了冰块。

    果然一开就是整句，到这样大，有什么都对答如，还真没见过他说不话来的模样。

    “可不是！”陈妈妈叹息，“哎，这可怎么好。”

    裴观片刻回神，惊觉自己站住脚发怔，咳嗽一声掩饰尴尬：“你们看什么呢？”

    阿宝不知是什么，记在心里等会儿问燕草。

    裴夫人知她会武，还打听知皇后娘娘原来想把阿宝安排在五公主边，五公主便是好武的。

    如今又多了份傻气。

    可她还真没见过会功夫的女，想问又怕失礼，总不能让小辈给她耍鞭功看看罢。

    二人一上房的门，陈妈妈便把方才瞧见的告诉裴夫人：“你是没瞧见呢，哥儿戳在那儿半天憋不一句话来，我都不忍心瞧。”

    要这么看，她好的很。

    等家去，说给戥听。

    “咱们等的也差不多了，就再请官媒人走一趟罢？”选伴读的事，也过去快两个月了，当时提亲有趁火打劫的意思。

    原来是午后练，天一午后暑气蒸腾，砖地上本站不住人，她便一清早起来练。

    “让你别动的。”要是晒化了怎么办。

    阿宝一边喝冰酸梅汤，一边谢裴夫人：“红姨这一向也能好睡，也能吃得饭，都要多谢夫人举荐的医婆。”

    她孀居少门，原先往来的夫人们也不好再登门，这几年日越过越冷清。

    偏偏儿和庶女也都是安静的，上房里寻常都笑声都少，听阿宝说话落珠似的，脸上笑容便多起来。

    如今总可以上门提一提了罢？两家得又好，也请阿宝来瞧过家中如何。

    过了这个堂还有那个堂，陈妈妈笑：“一共分三路，中路是老太爷老太太的院。东边是咱们，西边是另两房。”

    松烟青书跟在后，他们俩侍候公十来年了，只要是遇上林家姑娘的事，公就会活泛得多。整个人少了仙气儿，多了人气儿。

    这才只是一路，还有另外两边，要是走一圈，不得走到天黑？

    阿宝捧着碗，低饮上一，尝着跟家里煮的酸梅汤味不一样，用碗和勺都是半透不透的，像玉又不是玉。

    裴珠立时来迎，阿宝一看见她便笑：“你站着别动，我走过来。”

    “在家都什么了？”裴夫人兴致极好。

    怎么见着人还不肯撒手了，母俩一个样。

    松烟：“看蚂蚁搬家。”

    穿廊过桥，绕过几月门，这才走到裴夫人的正房。

    裴观冷眉一扫二书僮，大步门去。

    阿宝跟着陈妈妈一路走裴家。

    小雪立在房门外，一看到她们过了垂门，便往里报：“林家姑娘到了。”

    裴夫人笑了：“怎么还叫我夫人，不是说了叫伯母。”

    “伯母。”阿宝打小就讨辈喜的，大妞的娘，她就叫伯娘，裴珠的母亲也称一声伯母，再寻常不过了。

    她原来觉得卫家的屋已经很大了，没成想裴家的院会这么大。

    裴观说话极晚，到两岁多了还不说话，那会儿裴夫人每日发愁。人人都宽她，观哥儿这是贵人语迟。

望向院中松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