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似门大，哪怕是定了婚的表兄妹，成婚之前也见不了两三回。

    “倒也不是没应，就是先搁了，她说……”陶英红想起来就叹气，“她说她想问问裴六郎喜她什么。”

    韩征“呵”一声，这他可算知了，平日里裴府七姑娘三夫人送来的东西，敢都是裴六郎让送的。

    裴观不知卫三的心思，还当他是真的买簪给他妹妹。

    就是跟朱娘打听的，朱娘来了几回，两人也算熟了，看她办事老实妥帖，才托她一问。朱娘知陶英红要给儿说亲，十分落力，这才几天，都有好几个人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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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征知他有正事，扭问卫三：“那咱俩喝去？”

    卫三犹豫不定，他又怕被拒，又怕裴家再次提亲，看裴六郎选钗，不能再拖，得赶提来。

    “用金，石榴果用红宝，红宝我会差人送来。”铺里的成还不够好，他记得家里仿佛有一匣，挑捡个大小差不多的送来。

    裴观略想了想，请掌柜取纸笔来，笔尖蘸墨，画了一枝石榴钗。

    无非是些牡丹，草虫簪，看来看去没有合的。

    细选了一圈也没选好的来，玉簪材质虽好，但不够喜庆，既是喜事该送嵌宝金簪，可普通金钗的样又太俗气了些。

    但他立时就把裴六郎给卖了：“娘，我今儿给你去买钗，你猜猜我遇上谁了？”

    他正想，不如就趁着阿宝及笄请宴，让他娘上门把事提一提。

    掌柜应声，先收了一半钱：“待好了，送到您府上。”

    官靴经不起这么磨，给他在里垫一块布，夏日也好汗，免得一脱靴就一臭脚丫味儿。

    陶英红更加喜：“当真？”

    谁知卫三也摇：“我也有事，得赶回去。”他着急赶回家，不能再等及笄宴了，明儿就让他娘上门去。

    裴观摇：“今日不便，我还要回国监去，咱们改日再约罢。”

    林家市井，没大人家那么讲究，市井中的小儿女们，结亲前两家常来常往的都有。

    陶英红嘴上那么说，探手打开钗匣，竟是一金簪！

    “这是哪儿来的？”

    看一松烟，松烟立时会意，买一担，对那卖人：“送到建安坊裴家。”

    等韩征回到家，拿凉冲洗过，捧着钗盒送到母亲房中去时，一门就闻见茉莉香气，抬就看母亲床帐上悬着一对茉莉香球。

    陶英红一听儿给她买钗，角眉梢俱是笑意：“你又瞎钱，不是说好了，你的俸禄得攒起来，娘已经在官媒人那儿替你打听了。”

    韩征咧开嘴笑：“等个月再买对金耳环，到年底打一对儿金手镯。”

    陶英红初听她说时，好容易才忍住没翻白，哪有姑娘家家的去问这个。

    “不许！有这簪就够了。”陶英红还舍不得立时就上，还收在匣中，放到妆台上，又问儿，“你方才说，遇上谁了？”

    “阿宝这回又没应？”

    陶英红咬着线：“阿宝送来的，说裴家姑娘送了半篓来，她自己在房里挂了些，又给我送来些，香得真好闻。”

    男人疼不疼老婆，不能只看婚前。可要是连婚前都不上赶着，那结了亲就更不成了。

    “可不嘛，他看见我，脸都红到耳朵啦。”那样本骗不了人，也就裴六郎自己觉得别人相信了。

    细簪脚托着一朵半开的榴，榴还藏着刚结来，只有莲大的小石榴。

    “裴六郎。”韩征给自己倒了杯凉茶，“他说他在给他妹妹买钗，我看呀，就是买给阿宝的。”

    裴观上要走，见卖人挑着担过去，担上一簇簇俱是茉莉。

酩酊大醉，还是韩征将他扛回家的，醒来听说亲事没成，他坐在床上便笑，笑得韩征还以为他喝酒喝傻了。

    那边韩征也挑好了，让掌柜包上，揣在怀里预备拿回家去：“裴六郎，要不然咱们一起喝顿酒去？”

    陶英红在给儿鞋垫，分明不行军了，还是费鞋，没想到巡禁也是个费脚的差事。

    韩征无言，自己这妹妹，还真像是没驯过的野，真是什么都敢。

    簪虽不大，簪脚也是银的，可这是儿特意给她买的：“哎呀，我哪儿能这么的。”嘴上说着，手中却挲不住。

    掌柜一就知这一位与另两位不同，近前说：“公若有自己喜的样，店里也能照着。”

    “这有什么。”把钗匣往他娘怀里一。

    就似她摘来送给他的那枝榴。

    有串成小篮的，有穿成小球的，手工巧，倒有野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