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的声音！

    阿宝听得糊里糊涂的，她分明拒了没有要啊，怎么又在报这些名目？

    隔着纱屏，看不真切，她想绕到纱屏前去，可一动不动。

    “亲家太太想得周到。”是红姨的声音，听上去不像是不兴，可也不像是在兴。

    红姨将人送走，叹了气，回唤她：“来罢，你都听见了罢？”前这层纱，这才被挑开。

    梦中的她缓缓走去，坐到红姨边。

    抬看去，脸焦枯焦枯的，人瘦了许多，怎么比刚京的时候还要憔悴。

    红姨又叹气：“是面人家，连这个都替你想到了，咱们该低时就低，总好过……”总好过什么？阿宝很想知，红姨却没说去。

    阿宝张张嘴，嘴里说来的，却不是她想说的话。

    “红姨，我不想嫁……”

    连声音都不对劲，她怎么会用这声调说话？

    红姨眶一红，泪来，一把伸手搂住她：“我知我知，可这……这就是老天爷派给咱们家的救兵！不嫁这家，难真嫁给那姓崔的？齐王府亲事，不好退。”

    “你爹你哥都替你打听过了，裴家的六郎学问也好，人生得也好。”陶英红细细哄她，“那裴家的夫人见了你一回，这这么喜你，要跟咱们家结亲，多好的事儿啊！”

    阿宝摇了摇：“那都是唬人的。”她可不信就凭那一面，裴家就会向她们家提亲。

    陶英红也不信，可她又不敢不相信，能想的法都想过了，能开的都开了，可就是没辙。

    要不是裴家闷撞上来，齐王府的亲事，就只能答应。

    “裴家夫人，要是不喜你，怎么会想着替你补嫁妆呢？你看看这些东西。”把嫁妆单拿给她瞧。

    晶的炉瓶三事，玛瑙的碗碟……

    阿宝仔细看了看，上面没有中御赐的首饰缎，也没有金鞭。

    对了，这是裴家补贴她的，自然没有这些，她张嘴还想问她的金鞭在不在，可说的却是：“那卫家呢？”

    她怎么会问起卫家？

    说到卫家，红姨反而不哭了，她把泪一抹，摸摸阿宝的：“忘了罢，咱们往后跟卫家桥是桥，路是路，再不相。”

    阿宝前闪过一张脸，好像是卫三的脸，她倏地醒来。

    明明梦中并没有什么可怕的境，却偏偏心闷得慌，好似了噩梦，不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