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过了十来天，姑娘怎么忍得住呀。”戥还悄摸跟阿宝说，“你要是当真忍不住，你跟我说，我给你带包吃。”

    阿宝当时还觉得不难忍，闻见香才知难耐。

    林大有听说女儿一气吃了四块饼，饶是他都忍不住咋：“必是在裴家素得久了，赶喝清粥汤，再馋也不能这么吃。”

    他在行军的时候见得多，那饿久了的兵丁，要是好容易才饱一顿，反容易涨腹，伤。

    “你们也不知看着。”

    把阿宝面前的豆腐都撤去了，只让她喝米汤，又让人取山楂来。

    “你吃这个，消消。”

    当着爹的面，阿宝只好着吃山楂“消”，她肚里哪有油可消，饿得就差打鸣了！

    可当着阿爹，她还是吃了山楂，吃得肚里直泛酸。

    林大有还问女儿：“明儿你想吃什么？要么红油猪？我叫人现切一斤去，再来拌脆耳？”

    阿宝直咽。

    陶英红看不去了：“孩素了十多天了，仔细把胃吃坏了，慢慢来，叫我说呀，先该喝鱼汤鱼粥。”

    “是是是。”林大有看女儿脸不好样，还真怕她吃着了，“咱不急，家里还能少了你吃？”

    阿宝嘴里发酸，脸上还要笑，好不容易散了。

    一回屋便对戥：“快给我找吃的来，我都要饿过去了。”那甜心被山楂克化的一不剩。

    燕草早就预备了：“外买了碗素馄饨来，姑娘喝馄饨汤？”

    “好好好！”阿宝正想喝咸的的，连连，喝了整碗馄饨这才叹声。

    不吃的日，真是难熬。

    裴观独坐书斋，阿宝不过嫁来十几日，她一走，怎么竟整个院都冷清了。

    整个院以九曲桥为隔，半边有灯，半边没灯，卷山堂无灯无火，安静得过分。

    松烟还在养伤，青书随侍左右，他给公添上茶，就见公低看几行书，就要抬望一卷山堂。

    青书缩手立在一边，只作不见。

    少夫人这才回家多久，都还没过夜呢。

    裴观看了几行书，实在看不去，把书册一抛：“少夫人写的字呢？”

    “收起来了，这就去取。”拿一叠来，到公的手上。

    就见公一个字一个字的圈，将写得好的圈来，写的不如意的，便在一边走笔再写一个。

    这才刚掌灯，少夫人统共也就写了三页纸，公这半夜可怎么过？

    果然，没一会儿裴观就批改完了，他又无事可作，问青书：“你去林家送首饰，少夫人可喜？”

    “喜得很，少夫人说少爷费心了。”少夫人本没当着他的面打开。

    这话问完，屋中又是一阵静默。

    “少爷要不早歇着？”青书低声说，再这么坐去，卷山堂的灯也不会亮啊。

    裴观脆立起，沿着廊回去，推开卷山堂的屋门，屋里还是有灯的，只了一盏，隔得远了看不分明。

    螺儿结香守着屋，还当今天姑爷不会来，俱都立起来迎他。

    “不用侍候，你们也都歇着去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