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少夫人调个枇杷来。”

    小满已经奉了上来，裴三夫人：“这炭虽没烟，但多少总有些炭气，你每日也喝一盏这个，一肺。”

    阿宝伸手接过，宝蓝白狐的小袄，雪白手腕从小袖中伸来，竟与白狐同。白齿翠眉，分明才嫁人一年不到，可神看着大了几岁。

    梦外的阿宝是知的，梦里的红姨就是天刚冷的时候去的，阿爹也跟梦外一样调去外任，她这才看着，像大了几岁。

    梦中没甚好事，阿宝这才不想梦。

    “那个许家……”

    梦外的阿宝竖起耳朵。

    “我让人打听过，许家家风是极清正的。”光是没房里人这一条，京城中就少有富家弟能办到。

    许家这门亲事，比起五房的嫡女裴瑶的，都还更面了。

    许知远还是举人，只这一条就过裴珂裴瑶的未婚夫婿。

    “许家小有资财，珠儿嫁过去除了侍候婆母之外，也没妯娌，日总算是轻省的。”裴三夫人说完，喝了枇杷。

    梦中的阿宝听了，捧着杯半晌才：“那许夫人为人如何？母亲要不要……再看看。”

    “那自然是是要看看的。”裴三夫人，“我们这样的人家，纵嫁庶女也得庄重。”只这亲事八九不离十。

    梦外的阿宝急了，这怎么跟外不一样？

    明明娘……想到娘这个字，阿宝顿住。

    梦里的阿宝还叫裴三夫人母亲，可梦外她没多久就改喊娘了。她跟裴三夫人在梦外要亲近得多，裴三夫人对珠儿的分，也更些。

    梦中阿宝似松了气，待见着裴珠，她便轻声把这些事告诉裴珠。

    裴珠面对她，也没有梦外的态，说到婚事一样不脸红不羞怯：“多谢嫂嫂为我探听，这事儿就顺了母亲兄的心意罢。”

    “那你呢？你的心意是什么？”

    “我？”裴珠轻靠在手背上，“嫁妆中若有成的湘妃斑竹玫瑰椅就好了。”

    看阿宝蹙眉，裴珠轻笑一声，伸手住阿宝眉心，指尖轻轻抚了抚：“你不用为我担忧，我不是那等女，我不指望那些，只要不是中山狼，嫁给谁对我没有分别。”

    兄着他那把标尺来找，她已经满意了。

    第134章 见面

    嫁娶不须啼

    怀愫

    裴珠识字之后便学诗文, 常从薛先生借阅书籍。

    诗中自有山阔，星移斗转，思妇征夫。

    裴三爷藏书确是甚富, 可藏书小楼在前院, 轻易不外借，更不许女。裴珠纵然想看, 也叩不开门。

    待到裴珠学了画, 辈们倒是肯将收藏的古画拿给她鉴赏, 倒不是指望她学画能学什么来, 只是该见一见好东西。

    虽未见过山，但中有山。

    读得多看得多, 对这等事反没了期待。

    哥哥嫂嫂自然是好的，可也不是谁能找到这么个人。

    裴珠天才亮就醒了，促荼白竹月替她洗漱换裳。竹月守夜，披衣坐起来笑：“天儿这么早, 少爷少夫人还没起呢。”

    裴珠咬咬, 才要躺回去，便听见外响破空声：“那是什么？”

    竹月也听住了：“莫不是……莫不是少夫人在练鞭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