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是如此，可……”

    裴玠明果然大怒，他刚回家来先吩咐事去帐房取银票。

    王氏脸涨得通红，虽是这个意思，可这么说来到底难听：“六弟妹莫怪。”

    两个媒人心里都有一本媒人帐，听见排行便互望一，这就是探郎的媳妇？让朱娘上门三回求娶的林家女儿？

    无端退亲，聘礼是要留给女家当赔礼的。

    这个天，她们俩这是跑裴家来消寒了。

    两人哪里还饮得茶，可六少夫人请了，她们又不能不作势喝一。

    人是好人，只是了些。

    “退亲的帖家里辈已经瞧见了，两位妹妹并无半错，没有缘由就无端退亲，便是去告官，咱们也不怕。”

    王氏就在厅外等着，看见刘妈妈后的阿宝，她大松气，迎上来唤：“六弟妹，你可算来了。”

    “这怎么不成？”阿宝反问她，“她们上门来难不是来找事的？”

    媒人脸一僵，听这意思，光赔了聘礼还不够？

    “六少夫人这话……”

    阿宝气：“大嫂请我来，不就是让我来当恶人的么？”

    “这……”

    “我要怎么报给公爹？”婆婆病倒了，这事自然要报给公公。

    王氏唬得脸煞白，这痛快是痛快了，可万一五房不想退亲怎么办？

    她思来想去，重重：“好！不六弟妹什么，咱们都一起承担罢。”

    双方退亲自来都是好商好量，这般上门，不就是欺裴家卷了《正气集》案，想赶甩脱。

    “在里呢，昨儿就来过了，我……我昨日就已经陪了半天。”好赖话都说尽了，两人就是不肯走。

    她生怕阿宝因为之前那些事心生芥，不肯过来。

    阿宝并想看她们丑，只是小惩大诫而已，脆起离开。

    人们已经把里的炭盆撤了来，说是给她们添炭，直到屋冷来也没再把炭盆送去。

    “你们回去商量好了再来，没个准主意也别再登门了。”

    “碰上了无赖，就得用无赖的办法！”

    “大嫂放心罢，大伯此时是无暇他顾，等回过神来绝计不会答应的。”

    “这样的亲事还不退？还留着什么？”阿宝只觉得荒唐，换成是她，十桩亲都退了！

    婆婆让她当陪客，她陪了一午，事没办成不说，今儿婆婆病倒，瘟神又上门来，她是实在没办法了。

    阿宝往上首一坐，捧起茶盏就说一声：“请。”

    “既然让我当恶人，我要什么，大嫂别。”阿宝看她一，“我保经了这回，她们轻易不敢再上门。”

    王氏怔住了，见阿宝了厅，急急跟在她后：“这怎么成？可没说允他们退亲啊。”

    王氏是大家，最重闺训，这辈与人也没红过脸。这些官媒上门，虽是来找事儿的，她也样样照顾周到。

    媒人刚要说话，被阿宝截住了话：“我没空跟你扯闲篇，也别说那等虚词。”

    王氏心里记挂着丈夫和婆婆，后院还有孩要，哪还有功夫一午一午的坐陪。

    闻言，阿宝眉梢微挑。王氏平日里立在大伯母后，话不肯多说一句，路不肯多走一步，没想到还是个有担当的。

    王氏是临危受命，对这两个官媒人，除了哄着捧着，一句重话也不敢说，还得好茶好饭的伺候着。

    阿宝张望一，见那两个媒人桌前摆着一应心瓜，还有一壶好茶，她皱皱眉。

    “退亲，依礼该怎么来就怎么来，不是上门坐着要回了庚帖就算完的。”

    “两个妹妹受此委屈，就算了？你们不如回去问问，要怎么补偿我们。”

    正手牵手要去找茅房，阿宝抬脚迈去。

    对方一字未提，不就是欺负裴家此时焦烂额，无暇顾及么。

    可里里外外的丫婆都撤走了。她们俩要去如厕，又无人带路。

    听阿宝说把茶炭盆都撤了，她一时怔住：“六弟妹，这怎么成？”

    婆介绍：“这是我们六少夫人。”

    两个媒人婆坐着冻手冻脚，只好不断喝茶，半壶茶肚，就急着要去恭。

    从她屋，到她屋送客，总共用了半盏茶。

    “人呢？”

    “就这么报，大伯虽则……”虽则迂腐些，可也绝不会让人欺上门来。

    跟着果心也撤了来，桌上就只留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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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氏看阿宝来了，也满心愧疚。公公婆婆训诫阿宝的事，她自然知，阿宝还肯在这时伸手，真是大气。

    “来人，去把果都撤了，把炭盆也撤了，再给她们续一壶茶。”

    看二人脸涨得通红，也不知是不是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