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满掩笑了：“知，这就去吩咐。”

    “还是娶了媳妇罢？”陈妈妈满脸打趣。

    “哪是媳妇，真跟女儿差不多，淘起来气人，这哄起人么……。”裴三夫人说起来便笑，“那一百篇孝经，她了没有？”

    见陈妈妈摇，裴三夫人叹息，真是又可气，又可人疼。

    连陈妈妈都被哄得亲手了一次藤羹，这东西费时费工，陈妈妈已经许久亲自动手了。

    阿宝吃了半个素的，又卷了个拌着辣油的，满说香。

    就连裴珠也吃了些，这还没到冬至，倒跟过年一样。

    裴三夫人还翻许久不动的笔墨，亲自画了一张九九消寒图，洒金纸上画素梅一枝，总共八十一梅，自冬至起每日染上一。

    手虽生了，功底还在，那枝杆那梅，裴珠看了还大着胆想求一幅回去。

    “是消寒图又不是正经的梅图。”

    裴三夫人中虽这么说着，却让小满开库房，取一幅她嫁妆中的雪梅图来，嵌好了送到裴珠屋中去。

    “她也辛苦了许久，也该慢慢给她添一些东西了。”

    裴珠屋里一时添幅雪梅图，一时又添个紫檀白玉屏。

    荼白背地里与竹月两个直念佛：“真是菩萨保佑，把六少夫人送来给咱们姑娘当嫂。”要不是六少夫人，一家人哪能这般和乐。

    阿宝责怪裴观：“你还说什么娘自来喜清净，让我少扰她呢，她明明就是闹的。”

    裴观也知母亲这些日笑得多了，连陈妈妈都说母亲夜里睡得极香，不必喝安神汤药都能睡两个整觉。

    “原来一夜里总要醒三四回，睡得也浅，这几日开怀，一觉倒能睡上二三个时辰。”一夜醒一次，已是好几年都未曾有过的。

    裴观这才知母亲寂寞，原来她自己用饭时，吃得那样简单。

    等又听母亲说起娘家旧事时，裴观问：“明年天，母亲要不要回家省亲？”

    裴三夫人手中还握着筷，听见儿这么说，膛不住起伏，未及开，泪便簇簇落：“真的？”

    “真的！我陪娘去！”阿宝不等裴观答应，自行作主。

    裴观先是看她一，跟着：“就让阿宝陪母亲回家省亲，如何？”

    裴三夫人又是喜又是泪，她已经离家快二十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