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宝也正犹豫，里外盯着了她四个月了，半可疑之都没有，难真是巧合？若真如此，她愧对福儿。

    不该再生疑，但隐隐不安：“再看一看。”

    戥有些不满，可她打小就习惯了听阿宝的话，两人有什么事，也从来是阿宝拿主意。嘴里嘟嘟囔囔：“你快成曹了，听见磨刀就当要杀人。”

    这是她们小时候一块儿听的书。

    阿宝笑声来：“我才不是。”她要是，那福儿此时坟上的草都得有半人了。就因不是，才会如此。

    戥见她笑了，又问她：“你跟姑爷，到底为什么吵架？你动手的时候，也藏着些嘛，这回可怎么好！”

    一问这事，阿宝便似锯嘴葫芦，一个字也说。

    戥噘着嘴门去，迎面碰上了青书。

    今儿是松烟跟门的，青书便歇在家中，见着戥，同戥打探：“究竟怎么回事儿？怎么还动手了？”

    少爷额上有伤的事，哪里瞒得住，一路去，丫婆们瞧见了不说，连门小厮都知了。

    就不知什么时候会报到夫人那里去。

    戥正不顺心，青书凑上来，便全撒在青书上：“我哪儿知，我是神仙？”这一天，多少人来问了，她哪里知嘛！

    青书见她气不顺，有些慌张：“我就是问一嘴，少夫人冲你也发脾气了？”

    戥翻了翻儿，错略过青书，她还得想法哄阿宝呢。

    阿宝还当戥生气走了，可没一会儿她就又回来：“今儿厨房不知从哪儿买了一篓野田，她们本想着自个儿吃这个酒，我赶要了，给你烧田吃好不好？”

    阿宝果然意动，离了崇州，她就没怎么吃过这个。

    “让她们多搁辣，再补只鸭给她们罢。”从底人中夺了，自然要补上吃的，京城人人吃鸭，裴家大厨房的灶台娘们也一样，补只鸭给她们酒。

    “早补上了，我还不知这个。”

    戥看阿宝终于舒展眉，总算放了心，吵就吵罢，哪有夫妻不吵架的。

    她又去张罗田里要多放辣，门就遇上了青书。

    青书额上沁着汗，看见戥就笑，跟她走到外廊，戥问：“怎么？你还有什么事要说？”

    “没事儿，就是……请你吃糖。”

    说着从袖中摸了包糖来，吞吞吐吐：“我也不知你吃哪糖，但我看少夫人常吃苏糖，想着你大约也吃这个，就买了来，当是我给你赔罪的。”

    戥眨眨睛，这糖纸还是聚兰斋的，聚兰斋的糖可比寻常糖果铺的要卖上两成呢。

    青书飞快把糖往戥手里一：“你别生气。”半天就挤这一句话来，说完红着脸逃走了。

    戥看了看手里这包糖，闻味儿好像是松仁玫瑰糖，那就又比旁的更贵些。

    青书这莫不是，莫不是在哄她呢？！

    戥脸上一时红一时又白，要不是为着哄她，什么买糖给她？要是哄她，那这糖吃还是不吃？吃了要不要还礼？

    这糖，是不是那个意思？

    戥支了小丫去厨房吩咐菜，自己乎乎又回上房去，挨着阿宝坐。

    想跟阿宝说一说罢，阿宝这会儿有她自己的烦恼。

    主仆二人都有心事，阿宝握着书卷无聊翻书，戥着这包糖，心里知该先为阿宝忧心，可又忍不住陷到这糖纸包中。

    一时呲牙，一时咧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