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都快一个月了，就是不见好，福儿看着一天天瘦去，她却一办法也没有。

    一开始，她也是疼，只是症状轻微，像是累着了，或是几夜没睡好那样。

    时不时还会园里来看阿宝戥，也看望妹妹。

    阿宝趁这时问螺儿：“你一个月里吃过什么以前没吃过的吃？用过什么以前没用过的东西？”

    阿宝想起裴观那本册，她快看完了，每一页都看得艰难。

    这些原是别人安她的话，这会儿竟用来安螺儿。

    直到现在，裴观也以为，她是病故的。要不然怎么会送她这么多命百岁的东西，祈求仙鹤瑞芝为她添寿。

    戥越听越心惊，她手几乎都接不住纸。

    福儿恰在此时举着灯来了，她把灯搁到床边，问阿宝：“少夫人您快看看罢，我是哪儿不好？”

    “你去再拿盏灯来，我看看她的脸。”

    螺儿懵了，她摇摇：“没有，就是寻常那些。”

    戥连连，心里把这三件事过了一遍。

    “给我磨墨。”一句两句说不清楚，还是写了信笺给青书。

    “你别立时摇，再仔细想想？”

    梦中螺儿没有生病，到了年纪就嫁去了，她的活由她妹妹接手。阿宝虽被裴观视若无，那会儿也着三房家事，螺儿嫁了个前院的小事，日过得不错。

    “我就是上船之后开始的……”螺儿全想不起来，那天早上，姑娘赏了一碟菱粉糕，她们几个也全吃了。

    “诶！”福儿立时去拿灯。

    再说就算是吃坏肚吐，也不能坏上一个月罢。

    戥应一声，等着阿宝吩咐事。

    如果不是在船上，早就该发现。

    阿宝知她害怕，继续教她：“第二，让青书再请个大夫来，让大夫信上的说。第三，你让结香去找螺儿，就说楼家的老太太这么喜我，我们来又是祝寿的，让她绣一幅寿字图，要细些，赶几天工。”

    再然后是血虚气虚……只是这时间隔了很久很久，不像螺儿，一个月里就已经到了月事淋漓不止的地步。

    “你让青书，找个仵作。”

    今天少夫人让结香炖了燕窝来时，福儿捧着那盅燕窝，一勺一勺喂嘴里，看她吃了躺，没一会儿便熟睡了过去。

    “三件事，第一把信给青书，让青书找个靠谱的仵作，问一问若纸上这人久如此，是不是会死？又是因为什么死的？”

    戥惊骇万分：“找个……找个仵作？”说到后四个字，她几乎是吐着气音说来的，“什么意思？”

    十个字，没有写她死因。

    每回她来，福儿都很兴，这份妹谊总不会是作假？

    可为什么好端端的，她的就一日比一日差了？

    用的就更别说了，妹俩在攒钱，只有过年过生日的时候，才会添上些东西。

    “把螺儿挪来，挪到你房里。”

    “记住了？”

    等太医来看过，说她要补，那补品便一样吃去，只不过……只不过后来太医说她的就像个烧穿了的铜锅，再往里倒，那锅也存不住。

    福儿坐在床前一动不动，她盯着的脸良久，怔然落泪。将要哭声时，又捂住自己的嘴。

    “你去找青书。”

    戥跟在阿宝后，她方才一直没说话，关上门才问：“怎么了？”这都太平了五六个月了，要能一直太平去，那不就没了事，大家不都平平安安的，怎么瞧着又像有事儿。

    是因她的底比螺儿的得多？平日里吃的喝的也多是滋补的东西。裴家在这上面从没亏待过她。

    很快一张信笺就写好了，阿宝将纸叠起来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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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仵作她当然知！那是官府里验犯人验死尸的，这也太不吉利了。

  阿宝看了福儿一，螺儿这症状与她的病症实在是太相似了。

    太医诊治不，名医也难诊断。

    吃饭，大家从来都是一起吃的，丫们有份例菜。

    只要吃了荤就会吐，脾胃克化不动。

    此时，她红着举灯照着的脸：“够不够亮？要不要再添一盏灯？”

    “够亮了。”阿宝仔细看了螺儿脸，中满是宽之词，“还好，明儿打听打听，再请名医来。”

    戥还是白着张脸，这回她一个字也不敢再问。

    戥又惊又惶，只得听阿宝吩咐去磨墨，又铺开纸笔：“好了。”站到一边，不知阿宝这回又想些什么惊天动地的事。

    她又叮嘱了螺儿两句：“好好歇着，仔细养，不着急。”

    阿宝也觉得不对，什么吃的东西能在螺儿不知的况，连喂她一个月？那就是平日里用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