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有些羞，又有些怒：“我能有什么事，那瓶油是……”她压低声音，“是螺儿从福儿的柜底拿来的。”

瑰素馨，蔷薇兰蕙之类，兰膏香泽，应有尽有。

    那一个是院里抬起来通房。

    少夫人良久不声，青书大着胆抬，就见少夫人目光投向远，发被发拂，瞧不清楚喜怒。

    戥立时接过话：“啊！可不，改了个药方，良药苦嘛，你昨儿喝了一碗，不是觉得轻快多了。”

    他生怕是什么大案，这把年纪何必再揽事上。

    青书并不吃惊，了这等大事，写信都不安全，必是要当面禀报给少爷的。

    “是。”

    青书一听就报名字：“白青，人机灵也。”

    螺儿在吃的这幅药方，抓药的是青书，煎药的是戥。

    青书垂手肃立在阿宝面前，语气中满是恭服：“先生还说，若想查验究竟是不是，那也容易，找个活给它用，就能知了。”

    螺儿说完还蹙了眉：“，这药怎么比前两天的苦这么多？是不是改药方了？”

    戥红着张脸：“知了，你快租船去。”

    那倒是，昨天她夜里也能睡得好了，原先在船上的时候，一整夜只能睡上两个多时辰，昨儿喝了药，倒能睡到天亮。

    阿宝还问：“这药吃了就能解毒？”

    泪，怒火，为她着想，全是假的。

    戥回望亭中，见阿宝还望着湖面，扎住脚不敢去。

    瓶跟府里发的一模一样，她还以为是妹妹领了油没用，反正也有，就没去库房领新的，拿了一瓶。

    青书转要走，又退回来：“你……你别用油了，怵得慌，你用这个。”给她一瓶香。

    “你回去一趟。”

    戥还当他要问什么，竟是这句。

    “所以呀，这药你得全喝了，知不知？”

    使的婆们用的都是次一等的货，似螺儿福儿这样少夫人屋里的，库房给的自然是最上等的。

    “你手底得用的有哪几个？”

    螺儿笑起来：“戥怎么还拿我当孩哄呢。”天天盯着她喝药。

    已是五月初，石亭正可远望宅后白塔湖。远山翠微，湖中堤岛迂回连环，湖面如鱼网般纵横错。

    “去罢。”阿宝并未回。

    裴府这许多丫婆，人人都要用油的，采买每季都会买来许多。

    给碎银才查不来路，银锭金锭太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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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书再三作揖，又连声谢他：“先生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图。”将老仵作的姓名模样记仔细，回去他都要说明。

    就连在病中，福儿也持给她梳，着泪对她：“少夫人就是病着，也不能丢了面，不能叫那一个得意！”

    老仵作说了：“用毒一事，何时毒发端看个人，壮汉或许慢些，弱女便快些，我不知你是从何得来，既要了解毒的方式，那就当你是救人用的。

    青书摇摇。

    这个青书知，方才少夫人也说了，可他一知是戥查来的，立时急了：“你怎么问的？可别了形迹？”

    鱼乐榭中，妹俩的屋里，应当还有一瓶。

    “那只个略的方，当真要救人，还是赶问明白毒方，再请名医调养，或可活命。”

    夏日午时的风，的阿宝指尖发凉。

    “是。”青书知这是让他在走之前把这事办好，他离开凉亭前，看了戥一，似是有话要说。

    螺儿躺在床上，她正吃着仵作给的解毒药方，一边吃一边：“哪儿能呢！咱们领的不都是一样的，许是放久了就没那么香。”

    睡得足了，吃得又滋补，确是好了许多。

    老仵作看青书办事妥当仔细，连报酬都是兑好了碎银给的，心中稍安，但依旧叮嘱他：“了这个门，我没见过你，你也没见过我。”

    戥应一声，跟在青书后几步走到石亭连着的爬山廊中，青书低声问她：“你有没有事？”

    阿宝微微颔首：“你去租条船，就说我要游湖，别让楼家人知详细。”

    戥白了他一：“我又不傻！这会儿是我在照顾螺儿，我说她那瓶油怎么不香，是不是发放油的欺负她。”

    趁着夏日午后，宅中男女都在屋中歇晌之时，阿宝坐在临湖建起的亭中听青书禀报，戥在亭外望风。

    青书没给银票，给了一袋碎银：“先生别嫌弃。”

    在楼家找一个能避开人说话的地方不易。

    青书知戥没馅，松了气：“你千万小心些。”这到底是在别人家里，要办什么都不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