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言喻快速地洗漱卸妆，倒在了床上。

    忽然想起来，有次她和朋友玩真心话大冒险，有个追求者试探着问，你有没有一段没办法忘记的恋？

    李言喻已经忘了自己是怎么说的，因为从严格意义上来说，她本没谈过恋。

    对，没谈过。

    和周意其实也没有真正在一起过。

    但那个问题一经人问，脑里就倏地钻了许多碎片，那些碎片倏忽展开，逐渐拼凑成了当年他们最后相见的一面。

    无数次，她从午夜梦回里惊醒，都梦见过这个画面。

    那是在西科大校门外的一株桐树，晚上起了风，树叶簌簌翻动，路灯被得咯咯打颤。

    边不停有人拿瞟他们，李言喻已经不记得自己脸上是什么表，只定定地望着前的大少年。

    那时候的周意还略显青涩，细碎的发垂在额前，睫在睑方投了两抹影。他欺过来，握住了她的胳膊，低声问：“所以一直以来都是我自作多？”

    李言喻没说话，有什么东西在腔里酝酿着、叫嚣着，往眶里涌。

    “我是不是好欺负？”他了声音，不自觉加重了手上的力气，但也没什么气势，听上去更像被人遗弃的大狗。

    李言喻没哄他，只疲惫地舒了气。

    “好。”周意了，动了一，像是定了什么决心，“那你再说一遍，都是我自作多。”

    “是。”

    她迎上他的目光，他立刻就松了手，像被灼伤了，难以置信地退开两步。

    良久，李言喻看见他从牙里再次挤一个“好”字，神倏然间黯淡去，眶里像是有什么东西闪烁着，不知是灯光还是泪光。

    他转就走，像条败犬，声音都在发颤，“行，祝你幸福，我不会找你了。”

    不知过了多久，就起了雨，雨冰冷，打在人的骨上都是冷的。

    像一场伤心绝的泪。

    第二天就是婚礼。

    李言喻没当过伴娘，没想到这差事竟然这么累。一整天都在连轴转，连也没来得及喝。在此之间，她还空跑去接待，随了一份丰厚的份钱。

    到了晚上六，婚礼仪式才正式开始。

    新娘和新郎穿着礼服互诉衷，山盟海誓，宾客们目不转睛地盯着，偶尔鼓掌。

    李言喻和另外两个伴娘终于忙完，站在人群后面，看了一会儿，她打算再往前走走。

    没想到，草地上有凹坑，上的礼服又是曳地裙，她一个不留神踩空了一块，又被裙绊了一，见上就要摔，一条温结实的手臂忽然伸过来，揽住了她的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