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她的应承，苏冠月竟也真的读起了书，不过那书怎么看都不像一本圣贤典籍。读着读着她也了迷，觉得这是一本不可多得的好书。

    书中写，扬州有貌多的二位女，在佛庵中一见如故，之后互通诗文，引为知己，书信往中，她们之间生了厚的友谊，舍不得分离，最终共嫁一人，全了一生相伴的心愿。

    苏冠月读得似悲似叹，不住地变幻脸，引得冯曜灵问：“二小读的是什么书？”

    苏冠月阖上书页，递给她看，“《怜香伴》，写的应该是前朝的事。”

    前朝男为尊，三妻四妾之时的奇谈。

    冯曜灵扫了一书封，问：“二小喜此书？”

    “喜倒谈不上，只是觉得崔曹二女的友谊实在动人，不禁有些羡慕。”

    “二小认为崔曹二女，只是友谊？”冯曜灵嘴角噙上一淡淡的笑，“年少之时，我也寻过此等杂书来看，但我私以为，崔曹二人可不止是闺阁之。”

    苏冠月不解地问：“二人皆是女，又生在前朝，除了闺阁之还有什么谊？”

    “自然是慕之。”冯曜灵将书递还给苏冠月，“若是二小生在前朝，有一位私甚笃的友人，她嫁了人，二小会因为舍不得她，而和她共事一夫？”

    “那自然是不会的。”

    苏冠月迟疑地翻开书页，再看其上的字句，便觉得那字句勾勾缠缠。

    伊能怜我，我更怜伊。

    今朝棋手才逢对，怎能勾生同地，嫁并归，联席。韦弦缟苎相惠，将醉杀醇醪味。

    甚至在其后，有二人假拜堂的一幕。

    苏冠月愣怔片刻，她自小被教导女男结合，传宗接代，是为天理。女与女也能互相慕？如胶似漆？

    她不敢想，只知自己的心怦怦快了几分，对面的冯曜灵倒很是平静，饮了一杯温茶，“此类杂书于科考无益，二小闲来无事翻翻便好，万不可沉迷于此。”

    苏冠月默默地，但临走之时，她还是把这本书买了来，回家的路上，她将书卷在手里，觉得好似握了一火筷，令她手心不住地汗。

    了家门，也没和娘犟嘴，反而恭恭敬敬地行了礼，随后奔回自己的屋里，把那本书压在了枕底。

    只是买了一本薄薄的书而已，苏冠月像是偷了别人家的夫郎一般，生怕自己了端倪。

    夜里更是灯熬油地苦读起来，将那书看了又看，翻了又翻，心里有几分向往，却又燥烦不已。她不知自己为什么燥烦，又为什么非要让冯曜灵她的夫？她生平最厌烦读书，却想和个满腹经纶的翰林院编修知好友？

    张恬知了，怕是要笑掉大牙。

    虽然她想不明白，也没睡好，但第二日，冯曜灵值的时候，苏冠月还是颠颠地守在了冯家，甚至殷勤地要为她换官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