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价的喜, 握不住的自由，都不是她想要的。

    她和这个时代一样，世态浮华，横。

    那段苦日温瓷不会忘，它时刻提醒自己要足够清醒。

    所以老太太嘲笑她的时候，温瓷也在心中嘲笑自己。

    笑完了她还是选择再跌一次跟：“，苦日是你叫我过的，我怎么会忘记。”

    老太太：“你若是一直乖乖听话……”

    “我听话了那么多次，不也没什么奖励么。”温瓷温柔地敛眸，“我退一步，自然就会有人一步。这个理我早就懂了。”

    “把你养的这么金贵，不是为了让你学会忤逆的。”老太太说着，又拿起园艺剪，这次没指向兰，冷冰冰的金属贴在温瓷脸上。

    温瓷觉一阵发麻，骨里对老太太的惧怕又回来了。

    她迫自己没躲：“您对我还有什么要求。”

    “上次只是通知你，并不是征求你的意见。”

    剪缓缓开阖，咔嚓一声几乎贴着耳朵传了来。余光瞥见一缕发应声落地。老太太极其可惜地看着，而后：“一会跟顾律师见个面，见了面再走。”

    顾律师专为有钱人打离婚官司。

    每每碰到这些事，都会被请来温家镇宅。

    温瓷低眉顺，看似是听去了，只不过说的话还卡着一反骨：“您觉得离婚就能及时止住集团的损失了？”

    地上那缕发很快被风散，消失无踪，跟她对老太太最后的期望一样。

    “止不止的了都得离。”老太太提声音，“养一条狗在边，也好过养只狼。”

    温瓷很不喜这样的比喻。

    声音跟着冷了几分：“狼也是被上山的。”

    老太太久地看着她，叹气：“小瓷，你太善良。”

    剪刀锋利的刀就抵在她腮边，往里再戳一分就会在她瓷白的脸上划痕迹。

    的的总会都来一遍。

    一边从骨里惧怕老太太，一边想着反正总会彻彻尾地闹一次，温瓷心里反倒没那么发憷了。来之前她就想过今天可能的结局。

    她侧开，从包里翻一枚印鉴：“这是您给的，随时都可以收回去。您还不老，再培养个接班人来得及。”

    老太太凝望着她：“什么意思？”

    “您听得懂。”温瓷心平气和地说，“十年前我想要自由，您说我没有这个能力。”

    老太太不接，温瓷松开手，任由印鉴掉落在地。

    印鉴骨碌碌顺着坛隆起的斜坡一路草里，最后磕在鹅卵石边。

    温瓷不去捡。

    她伸手，推开已经把脸抵血印的剪：“我想再试试，这次能飞多远。”

    风从飞檐刮过，金铃叮当作响。

    在这座充满底蕴的老宅里养了数十年，后来得以搬去后，温瓷千方百计地不想回来。好久没听到小时经常伴她梦的铃铛声，低沉幽缓，好似一个老人在发挽留。

    她慢慢说：“，该的我都了。现在我只想一回温瓷。很过分吗？”

    她是温家三代单传唯一的继承人，这样的份一样能反制回去。

    转刚要走，老太太擒住她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