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亦要当心。”

    “知了。”顾云慕摆摆手，忽然凑到顾云耳边，顾云微微蹙眉，侧端望。

    “这小娘好是好，切莫当真，往后娶了正妻，抬她侍妾便可。”

    “兄想多了。”

    “拿好分寸，早忘了那个女人！”说罢又是一记拍打，转大步离开。

    满地雕芙蓉桐木镜盆架旁，罗袖弯腰清洗巾帕，拧后挂在木棱上，将要去倒，听见后人开。

    “你把这瓶药给她。”

    致的白瓷瓶，端放在书案一角，罗袖认是伤药，怔了瞬问：“是给姮姑娘吗？”

    顾云嗯了声，没有抬，手中的县志快要翻完。

    他换了件湖银边缎面衫，略微挽起一截袖，手腕瘦削有力，细白的肤鼓着青，偶尔咳嗽一声，似要咳得五脏六腑颠倒似的。

    罗袖将茶撇去浮沫，添了去。

    顾云啜了，稍稍平复来。

    “郎君，若不然让姮姑娘到书房伺候，荣和关山到底是男，总有想不周全的地方，秦翀功夫虽好，却也不能时时解忧。姮姑娘是官家小娘，知书达理，侍奉起笔墨自是不在话。”

    罗袖边察言观，边试探着开，方才顾云慕临走前，特意将她叫过去嘱咐一番，言外之意是要把邵明姮当成郎君的枕边人，解语，半个小主。

    顾云抬起眸，漆黑沉的瞳仁平静如。

    罗袖忙低去。

    “她迟早会离开，在此之前好生照看着。”

    待费尽心思都得不到回应，她会去寻别的靠山，别的法，看见她的第一，顾云便知，她要给邵家翻案。

    他帮不了她，却也不忍看她被徐玠欺负。

    脑中浮起初见时那张脸，灼灼桃面，眸清浅，画着仿妆，是宛宁，又不是宛宁。她站在那儿，广袖浮动，暗香一缕缕钻鼻间，明明张局促，偏像是石里钻来的枝，拼了命挣扎，折腾。

    夜间，罗袖捉着邵明姮的手，掰开握的指尖，看见掌心磨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