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想想他现在这样都是因为谁。

    缓了会儿，上的麻木散去，沈玉案才起了车，让他惊讶的是，苏韶棠居然没有走，就站在台阶等着他。

    苏韶棠当然知他在嘛，不客气地笑话他：“你好慢啊。”

    笑话归笑话，苏韶棠也不由得拢了拢细眉。

    要去秋静寺，需要爬九百九十九层台阶。

    平日中这台阶对沈玉案来说本不值一提，但现在，苏韶棠时不时朝他的两条看去，怕他待会撑不住。

    台阶旁有百姓抬着担架，总有人不想爬这九百九十九层台阶，所以也就有了商机。

    苏韶棠问：“要不要让人抬你上去？”

    苏韶棠问得有些犹豫，因为她听说，亲自登上这九百九十九层台阶才会显得有诚意。

    相较于她，沈玉案没有半纠结，甚至对她的提议有黑脸：“我不用。”

    他只是有麻，又不是两条废了。

    苏韶棠见他说不要，也不勉，拎着裙摆到他跟前：“那我们上去吧。”

    午后光线破开重的云层，落在台阶旁的中，又映在女那双澄澈黑亮的眸里，沈玉案抿了抿，垂眸轻声：“好。”

    一路上，沈玉案时不时朝苏韶棠看去。

    他很清楚夫人有多气。

    连时间坐车都要抱怨的人，现在要一气地登上九百九十九层台阶。

    不到一半时，沈玉案就发现夫人皱起了细眉，中不断脆抱怨：“怎么还有这么啊。”

    不等沈玉案说他背她，苏韶棠就又迈上一层台阶，她恼声：“什么嘛，为什么一定要亲自爬上台阶才算有诚意。”

    “都是骗人的鬼话。”

    可不论她再如何抱怨，都是牵着沈玉案的手，亲自爬完了这九百九十九层台阶。

    女气息有些不匀，半弯着腰，平日中她矜贵，哪怕坐在椅上都直着脊背，何时有过这狼狈。

    汵汵细汗溢在额，她脸颊红，仰着修白皙的脖颈，不断着气。

    她不复才府时的致，但沈玉案视线落在她上，久久移不开。

    沈玉案蹲了来，苏韶棠不解地看向他，沈玉案一字一句说：“台阶爬完了，剩的路我背你。”

    苏韶棠细想了，对于这段路，好似的确没有什么说法，她顿时如释重负地趴在沈玉案的后背上。

    她松了气，然后说：“沈玉案，我是爬完台阶才让你背的。”

    “嗯。”

    “我好累啊。”

    “嗯。”

    “从来没有这么累过。”

    “我知。”

    苏韶棠不是不求回报的人，她搂了沈玉案的脖颈，对他说：“你要记住我的好，早——”

    她声音戛然而止。

    苏韶棠垂眸，趴在沈玉案的背上，不再说话。

    然而他们都心知肚明苏韶棠未说的话是什么，也都知，在他彻底上她的那一刻，代表了什么。

    快到秋静寺前，沉默了许久的沈玉案才声，他说：“我会的。”

    第83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