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韶棠从伶月上收回视线，毫不掩饰脸上的失望。

    京中将清风馆嘘得太过，让苏韶棠以为里面的伶人都该是天资才是，但前这位，说算得上馆中的牌，可也不过尔尔。

    苏韶棠几不可察地觑了沈玉案。

    连这位的一二都比不了。

    琴艺倒是颇可，虽说算不上绕梁三日，也叫人觉得悦耳动听。

    苏韶棠勉尝了茶和糕，轻皱眉，来清风馆的人都是来寻作乐的，于吃上不会多计较，这些茶当然满足不了惯来挑剔的苏韶棠。

    一曲终了，苏韶棠败兴地摆了摆手：“你去吧。”

    伶月早觉得气氛尴尬，也不说什么讨好的话，很快离开了雅间。

    沈玉案一直在观察苏韶棠，见状，不着痕迹地询问：“苏姑娘觉得这个地方如何？”

    苏韶棠撇了撇嘴：“虚有其名。”

    沈玉案被噎住。

    所以就只是清风馆满足不了她的要求，一旦今日这个伶人是位天人之姿，她就会很满意？

    沈玉案越琢磨越不是滋味儿，但接来女的一句话，又让沈玉案心好转：“连侯爷的半分风姿都比不得。”

    他堂堂安伯侯，京城谁不给他几分颜面，苏韶棠是第一个敢将他和伶人作比较的人。

    偏生，沈玉案没有任何不悦，反而因胜过伶人一筹而觉得欣喜。

    沈玉案面不改地了杯盏，若男女间的谊都这般叫人难以自禁，沈玉案终于能理解世间终于为何有那么多痴男怨女，也终于懂得，为何娘亲去世后，父亲会郁郁寡数十年。

    雅间没了旁人，沈玉案低声：“侯爷太过生疏，苏姑娘唤我名字或者乐君即可。”

    乐君二字，是沈玉案及冠那年，圣上亲赐的表字。

    这话一，足够让人察觉到他的私心颇重，沈玉案有不敢对上苏韶棠的视线。

    苏韶棠掩轻笑，然后，试探地都叫了遍：“玉案？乐君？”

    沈玉案低应，苏韶棠锐地发现他耳竟然有红。

    沈玉案端起杯盏，将茶一饮而尽，借此遮挡住脸上的神。

    但这个举动有突兀，反倒越发引人注目，分明秋日都要结束，门都要披上大氅才可防止冷意，但苏韶棠也忽然觉得房间有闷。

    顿了顿，苏韶棠才缓缓：“既然如此，乐君也不用叫我苏姑娘，直接唤我名字即可。”

    外男直呼姓名，这有过于亲昵，除去一同大的青梅竹会这般，少有只见过几次面的男女会如此，而搁在沈玉案和苏韶棠两人上，总透着些许说不清不明的默认在其中。

    苏韶棠没让沈玉案当场喊她名字，而是跟着说：“这清风馆也没什么好看的，不如我们先离开？”

    沈玉案不得如此。

    两人很快了清风馆，在离开谙铃巷后，沈玉案觉得四周的空气都清新了些。

    不过他们两人见面，每一次似乎都会有人来打搅。

    这一次也不例外。

    才从清风馆来，两人都没有回府的心思，就转而去了颂雨楼。

    刚了颂雨楼，两人迎面撞上裴时愠和珺公主，珺公主拉着裴时愠不知在说什么，脸并不好看，反倒是裴时愠脸上是惯来的笑，没有半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