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夹雨雾，最是冷人。

    杜衡立抱了火兜，小院儿里的青石地板已经打了，堆在院劈好的柴火也未能幸免。

    雾沉沉的天气就像是墨落在里散开的灰，一望去只能瞧见近的田土，再远些就完全被雨雾糊住了。

    杜衡望着远灰蒙蒙看不清廓的山，一消失在雾里蜿蜒的路，他凝起眉，好似自己回去的方向也已经碎在了雨雾之中，再也寻找不到。

    秦小满偏往外瞧了一，屋檐的风杜衡的袖和里，冷得让人瑟缩，可是他却全然跟受不到一样，那么直的看着外。

    他知这人怕是想家了。

    秦小满顿了顿，还是走去：“瞧着怎么样？我家里房是黑瓦的，可不是草棚；再看看院地，石嵌的，可不是泥坝。”

    杜衡笑了笑：“是好的。”

    “你脚不方便就别想着走了，老实在家里给我当相公，我决计不会短你一吃的，以后活儿能多少多少，我也不会你重活儿累活儿。”

    杜衡听着相公两个字有脸红，他没答话。

    “怎的，你看不上我也嫌我霸啊？”

    杜衡实诚：“我没啊。”

    “只是……你，怎么会想到带个陌生男人回来……丈夫？”

    据记忆里，并没有这样的风俗习惯。

    “我这个年纪的哥儿，村里大多都已经在说人家了，我也总不能一辈不嫁人。但要是嫁人去了别人家里，爹娘留的房就要荒置。”秦小满挑拣着面的说：“原本是打算招个上门女婿的，可是村里没有合适的，外村的又迟迟没有信儿。”

    杜衡听完，陷了沉默。

    “那你咋想的？方才为了吃才草率答应的？”秦小满说完问杜衡：“你说来听听。”

    杜衡见人诚心，说什么都是救命恩人，便： “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咱俩也才认识，一来就夫妻也太随意了，这事儿还得是两相悦才好，糊里糊涂的不恰当。”

    为了稳住人，杜衡退了一步：“怎么也得先了解了解，你说是不是？”

    秦小满闻言笑了声，吃饱了就想着了解了，先前可不是这样的。

    还两相悦，怕不是以前听说书的听多了。

    过日哪来那么多的弯弯绕绕，村人家面朝黄土背朝天，饭都吃不饱谁还有心思那些。

    就算是真的礼数周全的嫁娶，若是同村的还好，两个人许是见过面的，有分，但也大抵看家里的条件如何，聘礼多少，嫁妆又是几许。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家里人谈的拢亲事也就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