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是已经驱车而去的徐成效竟又车折返了回来。

    杜衡连忙上前请罪：“叨扰耽误了大人赶路，只是一些家事。”

    徐成效看着哭的无助的两个手无缚之力的妇人家，衣着简朴，无钗环，俨然就是村野的清贫妇人之相，方才的一席哭诉之语自也听到了个七七八八。

    “这可真是你的姑母？”

    杜衡乍然之间也是怔住了，这些年经历的事不少，他已经很少有去回忆过原的记忆。

    但仔细的看着前的面孔，搜索了过去的记忆，秋县里确实还有这么一桩亲戚。

    当初杜家落败，双亲离世，原只余个嫁到了乡里地主人的姑母。

    家里事欠了一大笔账，这姑母唯恐与之沾染上分毫，连哥哥去世也不曾来席面儿上。

    后原债务压，无虽晓得这姑母寡，只怕不会如何帮扶，但走投无路也曾厚着脸去求助过这个唯一的亲戚，然则别说得到分毫的资助，连姑母嫁的段家的门都没能去。

    原心灰意冷，对外声称再无亲眷，落到落霞县里，才有了后的故事。

    先时原家破人亡这姑母置之不理，而今见人飞黄腾达竟还有脸前来攀亲，谁遇见这样的事不觉得恶心，只怕是原还在今天遇见此番景也不愿意认这姑母来。

    旁人不知事原由，又见妇人女声泪俱哭啼可怜，杜衡态度越是决反而越让人觉得妇人所言不错，他当真是飞黄腾踏就忘糟糠旧亲，与人有婚还始终弃。

    这些弯弯绕绕一时间分说不清，但事实的亲戚关系却有证可查不得假，杜衡迎着徐成效的询问也只能着回禀：“是。不过昔年小官在落霞县中成亲安家，已经赘他姓了。”

    徐成效闻言凝起眉，得知杜衡还是赘的，观顿时降不少：“虽是赘，可你还姓杜。既是同姓姑母怎由着人在此哭诉的如此可怜，你是县里的父母官，也是宗族的梁，虽是为官要为国为民，但也要恤照料亲眷才是。”

    杜衡咬牙拱手告歉：“同知大人教训的是，官必定谨记于心。一家事，累得大人劳心，小官惭愧。”

    徐成效：“为官员，家事与公事密不可分，若家事理不得，又谈何理公事。外在公事办得漂亮，但也得闱兼修。”

    “你且好好理家事罢，望回考课之时，德行无亏最好。”

    他叹了气，上了车，这回是真的去了。

    “哈哈哈哈！”

    远茶楼上一声郎笑。

    “老爷当真是妙算神通，把这知县老爷的故亲一请，缠得他方寸大，看着好好的一年考课功绩多漂亮，只可惜这德行一栏上怕要大打个折扣了。也叫他吃一回哑亏，方才晓得厉害。”

    阁楼上吃着茶的魏鸿明见这一好戏，茶清冽，浑畅快。

    瞅着徐成效摇而去，杜衡又把他你姑母表妹请了宅里，方才慢悠悠的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