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想要落一个吻，但没敢去。

    此时两人之间的关系是如何的，他自己也不好说。默契合作后的温拥抱与丝毫不带的相拥睡眠对方已尽数还了回来，在这之后他也似乎失去了肆意接近的契机与资格。

    左惟落葬后沉琮逸终于可以来勉透气，但眉中总是抑制不住的嗒然若丧。在三十而立前就因意外失去一位挚友，他为自己到难过，更为左惟的生命早逝到可惜。守灵那几天他固执己见在棺前沉默枯坐，往往一坐就到凌晨两三。从纽约飞过去，连时差都没去倒，从北半球到南半球，从夏天到冬天，这一趟澳洲行，沉琮逸竟觉得人生是沉重不堪的，在人生历程的各个角落，大家似乎都在挥手告别。

    他向来自诩是个开朗光的人，却意外产生这郁心理。觉得自己此时状态似乎不太理想，意识拿手机调与她的对话框来，上一句对话甚至还是她去纽约周边小镇时所发，此时心里有很多话想对她讲，但手指上去脑里如麻不堪。教堂是个一年四季都不可能有气的地，一袭外看似能御寒，但手却是个被忽视掉的位。

    看了面前在黑夜中静置的棺椁，好兄弟像是在沉默中照旧鼓励着自己。沉琮逸勉用僵泛红的手指对关千愿写着——你在什么？

    念着国比墨尔本快近三小时的时差与她的职业特，本来觉得第二天睡起时肯定能收到回复，没想到对方的回应却姗姗来迟。三天后，左惟棺椁葬那天，她只给自己发来三个字。

    我很忙。

    他心里一痛，脑海中浮现五个字来——可我好想你。

    无尽的落寞排山倒海般从四周涌过来，当棺椁被抬坟墓里时，每个人站在坟墓边缘，手拿着一朵白玫瑰。鞋踩在结了霜的草地上时难免发咯吱的脆响，低凝视着冻土上裂开的渊，沉琮逸不禁到眩。

    在心里对好朋友说了最后的告别，白玫瑰从指尖落，坠向棺木。他忍不住红了眶，向来直宽阔的脊背难以自控的耷拉来，四周响起啜泣声，抬眸看过去，屈东旭穿一白站在人群里，怀里亲密揽着一个形小的女人，两人都微垂着，看不清是什么表。

    前些日与屈东宁谈及他这位堂兄近况时，对方难得说了几句。

    屈家同样家大业大，人丁兴旺，大伯一家在多年的遗产继承争斗中打了个不算漂亮的胜仗，拿了企业主要控制权，但还未站稳脚跟。屈东旭在英国学业已结，这一年半载回国也不知会代表自家人翻什么样的风浪，光是安在边的联姻对象就一换再换。

    沉琮逸面冷峭看向那两人亲密握的双手，满脑里都是那个总是不经意间把失落呈现在脸上的女孩。

    ——宁静夜晚抱膝坐在那副波普油画前自顾发呆，不知是不是想起了曾经的男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