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母亲，明赫已经到南疆了，您看。”

    小曲鹞扣不可告人的分，乐颠颠地把厚厚一迭信拿到随珠苑给蓝鹤看，里面还夹着几张画。

    蓝鹤自然兴，与儿媳一起，从儿的书信中读到她们不曾见过的山地貌，风土人。

    “其地蚤暮，雾霭薰蒸，烟霞掩映。风常温而不清，月常昏而不朗，夏秋多雨，冬少雪，草木畅茂，山多材，皆至数百尺，木至四五十围者……迤西溪壑之间，有草如兰，吐穗开，状如胡蝶……”

    “鸟有鹦鹉、孔雀；兽乃象也，皆中国之所无者……鱼大如，虾大如鸭……土地饶，米谷、木绵皆贱……”

    “所居皆竹楼。人楼上，畜产居……男髡，衣裾；女堆髻，短衣桶裙，男女无贵贱皆穿耳徒跣……婚姻不用财，举以与之。先嫁由父母，后嫁听其自便。其馀诸夷，同姓自相嫁娶，虽叔、侄、娣、妹，有所不计……”

    读到此，蓝鹤大惊，居然还能这样，那她和老若是生于西南蛮夷之地，就可以堂堂正正嫁娶，没什么翁媳了？

    “母亲您瞧，明赫还把他见到的草鸟兽画来了。”

    龚忱善丹青，将孔雀大象之类的兽鸟鱼虫，及中原没有的奇异草画在信笺上，以工笔细描，枝叶纹路，鸟羽鱼鳞，纤毫毕现，还特意在旁标注了实大小及颜，甚至附上一支孔雀羽，和几片叶，一并寄给妻把玩。

    “象鼻怎么比还？画得那么细，他这得多少功夫啊！”曲鹞失声惊叹，对饱丈夫心血意的一张张小画不释手。

    儿厉害，亲娘面上有光，蓝鹤得意地对儿媳嘘：“忱儿他自小便沉稳仔细，事耐得住，心思缜密有条理，不是我娘的自卖自夸，鹞鹞嫁给这小不亏，虽讨嫌，能是真能。他人是走远了，心还在你这儿，给你的这些信，可以装订成册当书读了。”

    曲鹞抿微笑，小脸红扑扑的，甜的羞赧，凑到蓝鹤耳边悄声说：“母亲，我好像有喜了。”

    “真的？！你快给我摸摸脉象！”

    小曲鹞都没看见婆婆动手，就被蓝鹤扣住脉门，心张地悬到咙。

    自从狗男人离开后，她就一直没来月事，又不想请大夫上门惊动公婆让他们担心，糊里糊涂过了数月，直到最近几日开始犯恶心，才悄悄去药房看诊，听说自己怀还不敢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