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我家纾纾都不懂的，算哪门规矩？是朝堂的律法，还是后规？我只知规矩是人定的，定规矩的人，是坐在金銮殿上的九五至尊。”

    龚忱一鸣惊人，在场所有人都听得一震，若有所思，也没人计较他尊卑不分喊太后名讳。

    他自说自话，搬了个凳，坐到妹妹旁，和她的椅挨着，凑过去捧起她愣怔的小脸，柔声低语。

    “纾儿，他们笑话你，并非因为你不懂规矩，你想想，若换是舅公，或是父亲，一句话将告老的大臣扫地门，有人会笑话他们吗？有人敢笑话他们吗？”

    小太后似有所悟，对哥哥恍然摇。

    “不错，他们笑话你，是因为你是个女人。他们瞧不上女人当家，总能挑刺来贬低讥笑你，和你懂不懂那些陈芝麻烂谷的破规矩有什么关系？你的心思不该在学规矩上，而是该用在规矩上，记住自己的份，你是那个给他们上规矩的人。”

    这话只有龚忱可以说，也只有他敢说，温湛知，却无法诉诸于，而宋尚杰甚至没能想到这一层，睁大睛呆在那儿，张结。

    兄一番拨，令龚纾仿若暗室逢灯，中惶惶不安一扫而空，刹那间神清气，再无忧愁烦恼之。

    “天底那么多人，还数三哥最聪明，我从小就这么觉得。”

    她微微仰着脑袋，双目笑意盈盈，望向龚忱的神得像一团棉絮，与儿时一般，对心的哥哥既佩服又崇拜，对他僭越的亲近毫不在意。

    龚忱亦脉脉凝视妹妹，替她细细整理鬓角碎发，指腹反复拂过她的面颊，耳廓，嘴角，极尽暧昧。

    “你在里一定没好好吃饭，瘦得哥哥心疼。”

    狗忱故意压着嗓说话，声音沙哑缠绵，还轻轻了妹妹的腮。

    这饶是被亲哥抱大的龚纾也觉不妥，他们兄妹自小玩闹惯了，私偶尔脸亲亲额也没什么，可这会儿边上还有两个人四只睛看着呢！

    她霎时涨得粉面绯红，不知怎么，心虚地偷瞄温湛，看到他眉打结，满脸震惊，神复杂难解，令她愈加心慌，不知所措。

    而故意戏的龚忱也一直在用余光留意那二人。

    温湛好歹还藏得住，稳得住，宋尚杰睛里连刀都飞来了，恨不得立扑上来剥了他的。

    要命了真是。

    龚忱一个两个大，放开妹妹，生无可恋地叹一气。

    “哥哥怎么了？”

    “没什么，老病了，孝顺儿替他来瞧瞧掌上明珠和宝贝外孙。房牧之的事家里没让他知，怕惹他发脾气，纾儿尽放手，顺你的意思办便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