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

    婚礼后天举办，他们住在同一所酒店，隔着三层楼，姚简住2层。电梯间幽静谧，此时正值夜，来往者都颇公德心，经过电梯间回房间时蹑手蹑脚。

    往常她爬楼梯爬得要死要活时，梦想着教室里能安间电梯。

    她常渴，从年级往跑去小卖买矿泉，姚简会习惯地朝挨着楼梯的那间教室的厚玻璃里望。姚述坐在前几排，他成绩优异鲜少掉前五，受老师重。对姚述的逃课行为老师也睁一只闭一只，全当没看见，生怕苗助把姚述这株好苗秃了。

    有时透过玻璃会看到姚述像后脑勺睛似地转过和她四目相对，姚简便耀武扬威地挑挑眉，在老师推镜发现她前麻利地遁走。

    她过去是得意忘形。

    姚简刷房卡门，有只手臂忽而现自然而然地横在她耳后，同她一推门。

    不必后脑勺睛她也知他是谁，来人拇指边缘有清晰可见的疤痕，她咬的。

    到房间里才看到姚述手里拎着袋，她虽面不改实则前火气已蹭地冒起，姚简想起陆东羿送她回来那天放在公寓门的外卖袋：我还没跟你算账，你把避放我门外算什么意思？我那是住的地方，不是谁都像你说走就能走。

    买来当然是要用啊，姚述理直气壮随手阖上房门，像她在无理取闹：家里的用光了总不能不买。

    那是我家不是你家。姚简从卫生间里探，清冲刷着她布满气的双手，从指间冲洗到掌背突兀的青紫血。

    好，他没主见般顺从地改，用指关节轻敲着酒店房间不知清扫过多少次的衣柜，柜门应声发沉闷如钟摆的响动。

    姚述想到姚简的衣柜更宽，里面是她许多件相似的裙装：你家的避用光了总不能不买，为了谁伤都不值得。他用暧昧不清的谁指代陆东羿还有他自己。

    姚简用睛剜他，姚述反倒满足地笑了，他们之间还是互不相让才好看，总好过沉默寡言。

    她当然恋过，在陆东羿之前有李东羿、王东羿。

    在姚简回来的那个寒假，她抬看看电视机背景墙上挂的圆表盘，刚好早晨六半，放了寒假的城市天空上，有透亮的一抹光穿透黑暗，密的雾气和昨晚的细雪凝聚成萧索的寒气，窗镂空位被银霜裹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