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登基这样的大事，怎么可能只是礼的意思？

    梁储和谷大用是选立之夜的亲历者，他们现在都沉默了起来。

    “殿何此言？”澄却不得不正面回应，“遗诏上明明白白……”

    “遗诏中写得明明白白，孤乃兴献王！”朱厚熜的绪似乎却被他燃了，怒气地说，“孝宗敬皇帝亲弟兴献王厚熜，序当立。遵奉祖训兄终弟及之文，即日遣官迎取来京，嗣皇帝位！”

    朱厚熜复述了一遍遗诏容，甚至自称都改成了孤：“大宗伯，孤若以皇太礼登基，是何人之？”

    梁储看到澄目瞪呆的样，终于意识到问题在了哪里。

    有这个礼尚书在，梁储一直并没有过多琢磨这次帝位传承的细节问题。

    从习惯的认识里，皇位传承和血脉就是不可分割的。要继位，必定得继嗣，这是天经地义。

    纵然都知兴献王如今只剩一个独，但历史上也有类似的典故，同样可以再从宗室中选一人过继到兴献王名。

    而从宣诏到现在，兴王府上也并没有表达过对这个问题的疑问。在他们看来这也很自然，谁会拒绝皇位呢？

    谁能想到，嗣君竟是这样看待遗诏的呢？

    梁储直面这个冲突之后，终于意识到遗诏中的纰漏：没有多写上一句话，明确继嗣再继统！

    澄短暂懵圈之后，绪陡然激烈地来：“殿！大位传承若非父相继，便只能兄终弟及！不继嗣，天法统从何而来？殿要置祖训于何？”

    朱厚熜摇了摇：“孤奉皇兄遗诏京，遗诏便是孤继位之法统！既要孤嗣孝庙为再继大统，何不及早言明？孤乃兴献王、独，不能尽全孝提前释服在先，如今竟又要见利忘义弃生父母奉祀他人？卿等令天人如何议论孤？”

    连串反问，朱厚熜在这么严肃的场合也尽量用称呼和言辞来化自己的态度。

    解昌杰浑发抖，全完了……这还没城呢，怎么就先冲突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