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府之中，杨慎陪坐在侧，前来拜访的几位官员却坐立不安。

    “阁老当真去探望宪清了？”

    杨慎了。

    今天，他亲见到了父亲这个阁首辅是如何失去对朝会节奏的掌控的，是怎么在新君不讲理的威压威严沦丧的。

    他还被皇帝怪气地请教，引了那番对于礼的骨阐述。

    现在的形势很明确。

    杨廷和不光是亲自上阵都赶不走王琼，更是连澄都护不住。

    没死，可不算护住了。

    现在有些一直走得近的朝臣前来拜会，却听说杨廷和去了府，心一时有复杂。

    “阁老何苦……”有人担心杨廷和因此更受皇帝猜忌，却又不好把话说得更显自己的薄。

    杨廷和去探望那个已经被天定为“不忠”的澄，真的没问题吗？

    府之中，几天之前距离阁已经只有一步之遥的澄如今躺在那里神灰败、奄奄一息、悲愤加，他的侄辈们都在一旁抹泪，澄的女婿、上就要参加殿试的王世芳满脸苍白。

    回来愤收了那毫无折、全是好米的三年俸粮后，澄就吐了血。

    我家缺大米吗？

    人走茶凉，令人避之唯恐不及的府虽然迎来了首辅亲自登门拜访，但阖府却没一丁喜意。

    一尚书贬官为民，罪名是不忠不敬。

    天牢半日游，没受到什么伤害，但侮辱极大。

    可有些后果，比死了更让澄难以接受。

    “宪清是代我受了天这雷霆一威啊。”杨廷和老泪纵横拉着他的手，“都是我之过错。宪清勿虑，只要我在一天，绝不会让宪清受人构陷！”

    澄双茫然：那有意义吗？如果不是构陷呢？

    为官这么多年，谁上是净净的？

    你保不住我的位置，不够狠心让皇帝杀了我，却只靠保我一条命来收拢即将溃散的军心，那又有什么用？

    此时此刻，想对天表忠心的有多少？

    突然之间，澄对杨廷和烦透了：总觉得肩上担着大明，你就那么担心大明离了你和某些百官就要亡了？

    登基之前，如果杨廷和态度决一，哪里会有这么多事？

    那个十五岁的皇帝，恐怕不只拿住了他不可能被废的势，也拿住了杨廷和这拧的格。

    什么都想要，什么都顾忌！

    裱糊匠……澄忽然竟了嘲讽的笑容：皇帝看得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