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夜，已经尽了全努力的贡生们离开紫禁城后才知这个消息。

    父亲今日到底为什么发这么大的火？

    看了儿一，杨廷和皱起了眉轻声说：“月底前完就行，你急什么？”

    同样一个考场，自小在铅山费氏这个望族中耳濡目染的费懋中却看得更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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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陛问策而已，岂会真依谁人奏疏行事？”

    张璁决定赌一次。

    人生能有几个十年？

    杨慎很少很少，非常少见到父亲如此锋芒毕、如此不客气地训斥自己。

    他知自己只是了一篇中规中矩的文章。

    但是心气傲的他，又哪里受得了总被认为是某某之？

    不论是什么题目，落脚都放在人上是没错的。

    仔细一算，似乎真已经在翰林院呆十年了。

    之前京中传得沸沸扬扬的继统继嗣大礼之争、登基诏书中的诸多新政、裁撤冒滥重设三大营、追谥于谦等事，都不算陛最关注的吗？

    费宏、杨一清、王守仁、孙……这些人对于皇帝问来的题目，又会给什么样的答卷？

    他自信，如果今科他也在贡生之中，这状元还是他的。

    “才，与能臣，是两回事！”杨廷和厉声说，“你已过而立之年，三十又三矣，那才虚名还未享受够吗？为父终有一日会致仕，人走茶凉。这朝堂之上，浪暗不断，你站得稳吗？回房，细想！”

    何以富国？以大明之广袤丰饶，为何不富？

    杨慎张了张嘴，终究没再反驳。

    黄佐有意兴阑珊：“小弟明白你的意思，陛很重财计，甚至有行新法之意，不然何须群臣献策？”

    “何须沮丧？”张璁把酒盏从他手中接过去重重放在桌上，“为兄倒觉得，你这策论自有专一求之妙。细细思索一番，陛如今竟是有行新法之意，则吏治岂非本？去岁憾失会元，才伯，这回你倒大有一甲之望？”

    命不好，认了吧。

    “好在何？离题万里、平庸至极呐！”黄佐有些意兴阑珊地和他推杯换盏，“张兄，这科途，真是命数啊！你七试不中，是天要留伱辅佐新君。小弟呢？那是老天爷频频示警，我却不悟。我啊，莫如就个教书先生，育人去也。”

    杨慎张了张嘴，一时无法反驳。

    虽然梁储曾经提过他，但陛的策题竟然实务到如此程度，而且是黄佐过去不曾多加关注的财计，为之奈何？

    陛想看到真相！

    “……父亲，您不先看一吗？”

    “不看。”杨廷和眯起了睛，“你已经不是贡生。这疏，你要写三遍，到时候为父一起看。若非一篇好过一篇，三篇皆无可取之，以后你不如就一直呆在翰林院修史。”

    三甲就三甲吧，黄佐已经好了到地方个小官造福好一方的心理准备。

    到了杨廷和书房敲开门去后，他还是表现得谦虚谨慎：“父亲，儿这应策疏已好，不知可有不妥之，还请父亲斧正。”

    杨廷和陡然睁目光凌厉无比：“岁八百万两，不能横征暴敛，不能因此动国本，不能只是一时功绩！你这疏，能有此效，能说服自己吗？贡生可以侃侃而谈，你不能！以为父多年宦海浮沉，苦思已有半日，如今尚不敢落笔一字！怎么，你已经比为父更有才、更明实务了？”

    在他不远，黄佐已经写完了，但他看着自己的策论双目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