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多加阻挠？”

    “……桂兄有何见？”张孚敬觉有想拳。

    桂萼摇叹息：“田亩之害，北方更甚；南方要义，科则其。抚台应当也厘清了吧？田土虽同，各府各县科则甚异。几十上百条科则纷繁复杂，赋役因地而异。官在武康任知县时曾试行官田为一则、民田为一则，诸多役目并为一项。正德十三年官曾上《请修复旧制以足国安民疏》，这疏，不知抚台可曾看过？”

    正德十六年才中举的张孚敬哪里看过正德十三年一个小小知县上的奏疏？

    但知了这家伙确实在任知县时就尝试过新法，张孚敬虚心行了一礼：“请教。”

    桂萼也不再托大，回礼后说：“编审徭役，统一科则，百姓于田赋、徭役一清二楚，方可安心耕。上不误天时，不畏官吏盘剥。朝廷、地方均可执田亩、科则于一鞭，驱策官吏照章施行，无法再另行巧立名目扰民谋私，此官浅见。”

    张孚敬默默地思考着。

    清丈了田亩，那是知了税基有多大。

    然而能收上来多少税，要看各各样的产是怎样一个征收比例。太祖规定天田亩三十税一，但这仅仅是田赋。

    而且时至今日，农家产，米、麦、丝、绢、棉……实类太多了。

    各地赋税定额征收，量为，各地税率实际相当不同，夏麦秋粮，条编料，徭费摊派，实际上各地的税率和征税容都不同，这就叫科则。

    这些科则里，还包括盐税、商税、店面门摊课程、酒醋课、契税与契本工墨课钞、房屋凭课钞、院地课钞、炉课钞、油炸课钞、渔苇课、赃罚银、赎罪银……

    这就是桂萼所说的地方上可能多达几十上百征税类型，而且大多都是据本地况、由当地来制定，地方可作的余地太大了。

    这些科则里，徭费摊牌则更加混。里甲役、均瑶、杂泛，是正统年间之后形成的徭役三大类型，与之相结合的，又有岁办、坐办、杂办三大类型。岁办是是向皇室和中央贡纳料，坐办是额外不定时不定量的上供摊牌，杂办则是地方自己决定的劳务及料征收。

    桂萼笑得很讥讽：“以官此前所任地方来说，岁办实不足一成，坐办倒是近四成，而杂办则占六成多。百姓之苦，实非陛盘剥，而是地方官吏盘剥。抚台大人，豪就算不畏威而阻拦，又哪里比得上地方官吏一力抗拒？不碰地方科则，新法便谈不上成效。要碰地方科则，那才是群鼎沸，官吏尽难用事。”

    他观察着张孚敬的反应。

    几个大官容易杀，天哪里缺当官的？

    但是成千上万的小官，规模更大的不品吏卒，他们如果全都杀了，可能吗？

    要压着他们去夺回被他们盘剥袋的利益，谈何容易？

    说句不好听的，哪怕只是把现在由地方低层官吏盘剥袋的钱掏一半来，如果能够因此形成定例，那么地方税赋都能增加不少，而百姓负担却能减低很多。

    张孚敬想了许久之后才说：“桂兄，你既曾试行，又多有思索，不妨再与杨知府合计一二，以惠州、广州为例再拟奏疏。本抚与你们联名上疏，请朝廷商议准奏试行之。治官治吏虽难，总要试着动一动。”

    他听了梁储的话，他也知自己确实已经是过河兵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