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

    顾行芷突然被一奇怪的冲动驱使，让她忽略顾蘅言又止的神，嘴里的话像倒豆一样倾泻来：

    「李敞回国后会先到上海吧，甘阿姨这会儿安排你过去，也许有意让你们认识。」

    「这几年她的确像家人一样待你」

    她顿了顿，到底没说后面的「和我」。

    这话不算错，甘其实常居匈牙利，顾行芷和她的熟悉程度仅仅是彼此相知，只在她回国到画廊时，打过两三次照面。

    顾蘅耐心：「阿芷，不是你想的」

    顾蘅总是这么耐心。

    但顾行芷这次很快打断了她：「即便是巧合，和李敞结识，对你的工作也有帮助。」

    「他本来学雕塑，又是在米兰。」

    「再说，甘阿姨这几年怎么会对你这么好，就因为那天她刚好」

    顾蘅止住她：「阿芷。」

    顾行芷却愈觉得有一团火闷在心里，灼得她脸上有些发。

    甘怎么会平白无故地对顾蘅这么好？会有人愿意平白无故地对人好么？

    她有些不知自己在说什么：

    「真的，如果不是把你看作未来儿媳，甘怎么会无缘无故地承诺给你工作，还不求任何回报，让你安心读策展？」

    「你知不知论坛里都在说」

    她停住了。

    对面的人僵了一瞬，还是温和地问：「说什么？」

    顾蘅的声音终于让顾行芷回神，她才惊觉自己的失态，不事实如何，方才对甘动机的揣测都算得上龌龊。

    顾行芷抿。

    顾蘅只当她在吃醋，走到她边坐，拢过顾行芷：「甘阿姨不在国生活，我和她联系都很少。今天李敞只是顺，一起讨论首展的设计」

    「至于那些帖，你也知都是空来风，不在意就好。」

    「快考了，好好陪着你，嗯？」

    顾行芷又偏躲过她。

    顾行芷今晚有些反常。

    顾蘅压疑虑，想着是自己太久没有晚上不归家，所以顾行芷多心了。

    她又侧认真地看着顾行芷解释：「不止我们三人，还有位编辑同事，今晚也在。只是甘阿姨放心不我独自回家，才叫李敞送了程，他只到楼就离开了。」

    「别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