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 哄睡

    郑导的电影如约开机，滨城最冷的时候将将过去，气温徘徊在零十度上。

    易礼的重近成年后的历史最低，颧骨耸，窝陷，嘴苍白。本不用化特效妆，活脱脱一个逃难的快要被饿死的灾民。

    我他妈就没见过你这么能折腾自己的！

    开机仪式结束，冯绩开车把易礼送回酒店。

    不是易礼不开车，而是他一天只吃一黄瓜一个苹果，但凡稍微耗力就，有时候连走路都要拄拐杖。而这一切，只为拍戏时能更真地表现角虚弱的状态。

    听冯绩这么骂，易礼也不生气，只淡笑了，挑开话题：这戏宋婉君也在，刚才你看见她没？

    冯绩狠狠白了他一，知他是故意提起宋婉君，讪讪穿得跟棵夹竹桃似的，我又不瞎。

    易礼脑海里浮现宋婉君穿着粉大衣绿的模样，不由得在心里为冯绩的绝妙比喻鼓掌。

    你俩当真不联系了？他又问。

    嘿？我，你他妈怎么这么八卦！

    冯绩不满意起来，猛几喇叭，又打转方向，超过前车。

    易礼被甩得，忍不住呕了声：你这是要我的老命。

    闻言，冯绩突然神秘一笑，车速也慢了来，仿佛是心舒坦了不少。

    要你命的有，可惜了，不是你大爷我。

    易礼昏脑涨，冯绩声音又小，他恍惚没听清，也没在意，只回怼了句：我才是你大爷。

    冯绩乐呵呵，得逞似的笑，竟难得地憋住了即将脱而的国骂。

    回到酒店，易礼只想赶睡觉。

    中午吃的那儿黄瓜早就消化得连渣都不剩，这会儿又饿起来。他给自己倒了杯，小小抿着。

    不能多喝，明天第一场戏，喝多了脸容易。

    易礼还有些胀痛的太，瘦弱的几乎全陷沙发里。

    洗手间冲声响，易看着随打着旋儿冲去的纸巾，忍不住咒骂了一声：我去！。

    她早就听到外面的动静，本想等会儿去给易礼一个惊吓，但却只能求助地喊：易礼，我大姨妈来了，你有卫生巾么？

    易礼差打了个激灵，原本散架似的坐姿几乎瞬间规矩起来。

    她什么时候来的？！怎么自己一都不知。

    他脑海中闪过，在回来路上，冯绩那异于平常的隐忍和坏事得逞的笑。

    原来在这儿等着他呢！

    易礼？

    没人回话，易只好又喊了一声，是我，亲戚来了，你有吗？

    易礼无奈摇：没有，你稍等一。

    唔，好吧。

    约摸过了五六分钟，易礼扣响卫生间门，把卫生巾递给里面伸来的一只小手。

    离上次差不多一个月，是她的生理期。

    过来了怎么也不说一声？

    易礼靠着墙，好像是在等什么。但究竟是等什么，他自己也没想明白。

    大概，可能，也许还是有那么儿不放心她吧。

    想吓吓你！

    易打开门，睛眯成一条，鬼灵地冲他笑，我来看看你有没有偷偷藏着人。

    所以冯绩能知，我不能知？

    易礼没察觉，自己的语气莫名多了些抱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