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草坪疏于修剪，竟冒来几朵小白。芝华看见，才想起来已经很久没关注家里，家政阿姨也有一阵不来，兜兜不在后，更想不起空收拾院。

    原本就是被绑在一起的两个人，找了一个看上去气派的住所，芝华曾试图让这里看起来像家，以免两边老人嘀咕。

    现在，连这假意敷衍也懒得，她一脚踩上去，也不心疼那些草，只是避开了，从快递柜里取了邮件，没往屋里看去任何一，扭就要离开。

    院门被推开，咯吱一声响后，芝华听见熟悉的笑声，脚步声跟着传来，像砸在树叶上的雨，噼里啪啦地响。

    “咦？芝华你在家里？”婆婆当与她遇上，后是婆婆常来往的友人们，一行总共七人。

    芝华脚步渐缓，不得不停来，挂着笑说：“妈，我回来取东西。”

    今天是婆婆和友人们一月一次饮茶的日，婆婆退休后闲来无事，组了个小茶舍，又因芝华这边别墅带院，免得去茶楼租场地，聚会时只要是好天气，就会来别墅院里坐着。

    最近焦烂额，芝华忘了婆婆今日会来，猝不及防撞上了。

    “丁青最近也没来个电话，是不是忙着呢？”婆婆招呼友人在院藤编椅坐，了芝华的手腕，皱眉，“又瘦了！”

    落在旁人里，或许是疼惜，但芝华清楚，这是老人家责怪她，太瘦影响备。

    “最近都忙着工作，没好好休息。”芝华只能笑着答。

    她把邮件搁在围栏边，走过去撑开遮伞。伞是专用于外的，浅褐帆布材质，完全撑开的直径能达叁米。伞是一张圆形捶纹玻璃桌，桌角包裹着竹质藤编纹，围了一圈同款藤编椅，此刻已经坐满了人。

    这一圈老太太里，年纪最小的也有六十余岁，芝华不指望有谁能搭把手，踮着脚费力把伞撑开，伞骨支架蹭着她的裙，留几锈痕。

    伞终于撑开，芝华额角铺上一层细密的汗，脸颊因用力而涨红。她舒气，随意拍了拍裙摆，表很淡。

    周围坐着的老太太们，没有贴她的意思，她们习以为常，自顾自摇着扇，谈论自家孩、别家媳妇儿，天地间仿佛就这么事儿，值得翻来覆去地说。

    “把茶拿来吧。”婆婆在后说。

    芝华来不及汗，气，快步往屋跑。想到程濡洱的车还在外面等着，她有些焦急。

    走玄关，第一看见客厅墙正中的婚纱照，芝华刻意不再看，面对穿婚纱的自己格外心虚。

    放茶的矮柜不常开，是淡黄梨木的，掩了一层灰，开的瞬间呛人鼻，芝华弓着背咳嗽，咳得仿佛肺要碎开。

    院的喧嚣声仍持续，没有为她的咳嗽有片刻静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