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场是个躲风的好地方，他手里只剩最后五百块，但离月3号还剩十几天，住不起50元一晚的小旅馆。

    收拾背包从旅馆来时，他听见早间新闻末尾播报大雪预警。

    偏偏在今天，在他落街的时候，温度骤降像刻意对他的惩罚。也许他该找个网吧包夜，不过再等等吧，天黑以后再去会比较便宜。

    一个月10万已经不足以补他的赌债窟窿，他盯着一间店铺的霓虹招牌失神，决定个月找严丁青多要10万元。

    万一严丁青不同意怎么办？他短暂地忧心，随后忍不住笑声，严丁青怎么敢不同意。

    他坐在商场的板凳上，正在宽阔的人行走中间，前面一排玻璃墙，摆着三个塑料模特，着几件价值不菲的成衣。

    玻璃墙上过两个人影，从他后经过又倒回来，拍住他的肩问：“你是赵阿平？”

    电光火石间，他以为是赌场来要钱的人，扭莫名其妙问：“不是说好了每个月4号还钱吗？我这一年何时拖过。”

    两人居临看着他，又互相看一，气氛静得很诡异。

    经年累月东躲西藏，令他对危险格外锐，登时想站起来跑，肩膀却被钳住似的，一动就要折断。

    “跟我们走一趟吧。”两人把他架起来，装作勾肩搭背，不让路人看端倪。

    “你们是警察吗？”他惊恐万分，差哭来。

    其中一人忍不住嗤笑，听得他骨瑟缩。

    “别折腾了，安静，不要浪费老板的时间。”

    离十二只差两个小时，程濡洱已经等得不耐烦。他们连夜翻了好几个月的监控，发现每月3号，严丁青工作室附近，都会现一个鬼祟的男人。于是拿着监控截图，一层层追问去，问到一位赌场打手，得到了他的名字赵阿平。

    二人找到他榻的小旅馆，老板娘说赵阿平前脚才走，不确定往哪个方向去。他们便走街窜巷地寻，一个无业游民能靠什么打发时间，无非是吃喝玩乐。但赵阿平手拮据，不可能现在声犬的场所。

    街北风凛冽，商场是个躲风的好地方，赵阿平必定也是这么想的。他们俩脚步不停，逐层逐层地找，看见坐在白条板凳上发呆的赵阿平。

    “蒋先生，我们大概找到那个人了。”

    他们将人反捆，推汽车后座，迫不及待打电话回去。赵阿平在后排挣扎，看在他们里，是一迭扭动的十万元现金。

    筑云会所挂着歇业招牌，寻常上班的服务生全休假，只有李一人留守，肃杀的冷意扑面而来。

    里面站了不少人，都是各个工地上面熟的兄弟，挨挤在一起，齐齐朝门看。

    “蒋先生，这个就是赵阿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