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六终于无话可说，刚才自以为是、咄咄人的气焰已经被完全熄灭。他从来没有想过，哥哥的死因背后隐藏着如此复杂的政治斗争，更没想到他最恨的人，竟然是和此事系最少的人……

    事到如今，如果他还想替哥哥报仇，该找谁呢？夏生？警察厅？前省？青帮？现省？

    哥哥张老五的死，是一环扣一环的结果，是这动的时局和黑暗的社会导致的。哥哥他毫无招架之力，而自己，也毫无反击之力。

    张小六颓然跪，“唐小，对不起。”

    唐婉宁垂眸，沉默不语。她早该想到父亲这个里不得沙的人，怎么会让那晚的事不清不白地翻过去？就算父亲得过且过，那些警察厅的人也不会对她不闻不问。父亲一定是找小桃和张老五修改了供，让自己得以与那晚的事完全摆脱系。

    她也没想到，张老五会因此送命。毕竟，那晚他只是擅离职守，没有罪大恶极到该死的地步。也许，如果当时他在车里，他们就能及时离开了，也许他们就不会遇上那伙恶徒……

    可惜，这都只是“也许”而已。

    蝴蝶只是翻舞几翅膀，便改写了所有人的命运，夏生，赵钢裕，陈玉麟，光，张老五……

    张老五自己肯定也没有想到，即使他远离赌坊，最后却还是因为一时好赌，失去了命。

    良久，唐婉宁才开：“你知吗？他左手的肌腱已经断裂，他的左手再不能用了。你该歉的人是他，我不能替他原谅你。”

    张小六大惊失，连对着夏生磕了几个响。

    夏生听了唐婉宁的话反而没有太大的反应，只是看着天板，淡淡：“士为知己者死，我心甘愿替她挨这一刀。更何况，你哥……也算得上是因我而死，这一刀，当是因果循环罢。你走吧，既然他为了你而认罪，那你就拿着他的钱好好上学，好好读书吧。”

    唐婉宁没有想到，夏生一句话，就这么轻描淡写地放过了他。那可是他的一只手啊！设地，就连她自己都无法到如此大度。

    张小六又用力磕了几个响，“大哥，你的大恩大德，我受之有愧！我会自己去警察厅自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