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青榕还是被抓走了，所有的同学都站起来目送她，唐婉宁也不例外。

    她对着顾老师的背影凝视许久，目光从门追到窗边，一直目送着她坐上警车，即使车离开她的视线都未曾移开，顾珠连叫了唐婉宁好几声她都听不见。

    “宁宁，宁宁，怎么还在看啊，人都走远了！陪我去洗手间吧，节课上又要开始了。”

    唐婉宁回了神，周围同学们的悲伤也并没有维持多久，教室的氛围虽然仍有一些凝重，但是和从前也并无太大的差别，除了个别满面愁容的同学，大多数的其他人已经恢复如常，仿佛刚刚的小曲的结束就已经是整件事的结局。她想呼喊这些麻木的同学，难对着朝夕相的老师仅有这么几分钟的吗？难对这堂课上所学到的东西都没有一反思吗？可是她也自知自己没有权利要求别人非要像自己一样难受，更何况就连为手帕的珠也是如此，面上的愁云已消，对她来说更为要的是赶着在一节课开始之前去洗手间。

    唐婉宁叹了气，低陪她走了教室。

    这一整天唐婉宁都沉浸在悲伤的绪里，其实她对顾老师的并不是悲伤的主要源，而是思及这“最后一课”，思及这山河破碎的土地，又思及那些依仗权利嚣张至极的警察，思及曾经见过的游行中的惨状，一的无力笼罩在她上，让她觉得难以呼。

    老天似乎也对顾青榕的遭遇有所伤怀，午时候突如其来地起了瓢泼大雨，接连几个小时都没有停的迹象，直到唐婉宁放学的时候都仍旧持续着。

    本来约好带顾珠回家吃饭的，可是两个人都没有带伞，在教学楼的屋檐等了许久，来接他们的司机也都不约而同地迟到了，没有耐心的珠开始对着无端的坏天气发火，唐婉宁笑着在一旁安抚她。

    雨中跑来一个矫健的影，他不顾门卫的阻拦，撑着伞冒冒失失地闯来，在院里对着两人切地挥手。

    顾珠笑眯眯地招手回应，门卫这才放他走来。他整个人都淋了大半，却仍开朗地笑着，递给顾珠一把漂亮的红伞，那是她最喜的颜，并邀请顾珠晚上和他一起去看电影。

    唐婉宁歪思虑了半晌，才想起来这个男人就是上次在自己的生日舞会上曾和顾珠共舞过的男人。

    顾珠难得羞怯的少女姿态，不好意思地回看唐婉宁，用神向她征求意见。

    唐婉宁微微一笑，给予她神上的支持：“傻瓜，快去和他电影吧，不用顾虑我！刚才咱俩已经一起等了一阵，这会司机也应该很快就来接我了！改天等到天气好了，再来我家吃饭！”

    得到朋友支持的顾珠立雀跃了起来，“那一会如果见到我家司机帮我说一声我晚回去，我就先走啦！”

    ”知啦！放心去玩吧！“唐婉宁朝她摆手。

    看着两人同撑一把伞离开的背影，唐婉宁心想，如果也有一个人可以这样不顾大雨朝自己奔来，面上带着笑意，真诚地邀请自己去看电影，也许她也会像珠那样开心的。

    不过这怎么可能呢？唐婉宁自嘲自己想太多，别人的幸福和浪漫是无法复制的。她此时只期望可以快回家，摆脱这个和天气一样郁的心。

    门卫撑着伞走过来，跟唐婉宁说她家的人过来接她了，不过这个青年很是面生，也没有开车，自称叫作夏生，让她确认一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