赔你一晚

    气氛有一瞬间的凝滞。张优尔却并没有为此任何该有的反应，她似乎并不关注这一番表白的重，只淡定问：很早？多早？

    段昱青一怔，又忙：就是大一刚开学没多久的时候。

    哦，那就是上学期的事了。张优尔心里估量着，这时放在床边的手机震了一，她瞥了一。

    有一回你在课上讲了一首诗，是曹植写的，没有名字，就叫杂诗，段昱青回忆着继续向她解释：开两句是台多悲风，朝日照北林那首，就那次给了我很的印象，也就是从那时候开始

    张优尔也回想了一，自己确实有讲过，她兴趣缺缺：哦，你很喜那首诗？说话间手机又震了一，她拿起来开看了看。

    不是。不是因为那首诗。段昱青摇：是因为老师你读得太好听了！

    这倒让张优尔稍意外，她从手机上抬，意识问：什么？

    你读那首诗读得好好听！段昱青重复了一遍，又调：真的！觉就像，像那电视台播音员一样，声音柔柔的，但又冷冷的，念诗的时候抑扬顿挫的，听着好舒服！我就被引住了，然后就喜听你的课了

    张优尔又被逗笑了：就这？

    也不是，段昱青直愣愣看着她：不止这个。还因为我刚刚才知，老师不仅声音，笑起来也那么。

    老师平时好像都不怎么笑，要是以后每天都能看到你的笑就好了他仍蹲在床前，仰脸望着她，睛明亮又炙，再也无法遮掩的坦真心。

    张优尔也终于认真看向他的脸，看清他脸上每一个细节。她发现男生的左角有一颗痣，莫名的魅惑蛊人。

    她抬手抚上了他的睛，男生一震，似乎受到了极大的鼓舞，主动往她手里蹭了蹭。

    无声中两人仿佛已达成了某默契。

    手机又破坏气氛地震了起来，这次是有来电。张优尔看了看，放到一边不再理会。

    老师不接吗？别错过了什么要事。段昱青善解人意。

    没什么要，是今晚本来要陪我的男伴，不用他。张优尔轻描淡写。

    段昱青神僵了僵，又试探：那你今晚不再找他陪了？

    还陪个什么？兴致早都没了。女人里又浮起几分轻佻戏谑：本来他可以给我一个很妙的夜晚，这不被你给搅没了。

    她凝神观察着男生的反应，只见他脸怔怔，对于她为老师却来这地方玩乐的行为没有丝毫讶异或谴责，而是思考了片刻后突然：那我赔给老师吧？

    赔什么？

    赔老师一个夜晚我代替他来陪你，好不好？他似乎察觉不到这话中的羞耻和禁忌，莽莽撞撞就说了。

    张优尔倒是没想到他会这么直白，神冷了冷：你知你在说什么吗？你也喝醉了？

    我没喝酒！我很清醒！段昱青认真：我就是不想让老师去找别人！

    他握住了张优尔放在床边的手，眶又红了，语气也可怜兮兮的：如果老师今晚一定要要那个的话，我不可以吗？

    他的手掌大而厚实，包裹着张优尔的手，让她心稍稍颤了一。

    她不经意看向男生后的窗外，今天的雨一直没有停过，此时还在淅淅沥沥，五光十的街仿佛都被汽侵蚀，只剩模糊扭曲的廓。

    这样的天气，确实适合发生些什么。

    看来那瓶洋酒是真的厉害，残余的酒劲到现在还没有彻底去，反倒又涌上了她的大脑。她又醉了。

    肯定是醉了。不然为什么会刻意忽略一些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