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是一阵久的寂静。

    震惊愤怒悲哀过后，残余在张优尔心中的只剩一麻木的释然。

    原来是这样。

    本来就该这样，不是吗？

    她垂眸久久沉默着。郑涵森反倒先沉不住气了，笑意慢慢淡去，直直看着她：“你不问我为什么？”

    张优尔无力地自嘲：“我知，你讨厌我。”

    是她自己太愚蠢太天真，竟然还相信了他。

    听了这话，郑涵森脸一变，中竟显些许狰狞痛恨的绪：“对！我就是讨厌你！我不该讨厌你吗？！”

    他上前两步，弯腰凑到张优尔面前，恨声：“我告诉你为什么，这一切都因为张珏！你那个贱的妈！是她，是她害死了我妈……”

    张优尔被他这副样吓到了，仓皇间想要后退，却被他到角落动弹不得，他角发红，声音也开始发颤：“你知我妈怎么死的吗？她是自杀的！那么的楼，她就那么往一……砰——”

    “别，别说了……”张优尔哪能承受得住如此惨烈又血腥的事实，摇着想要捂住耳朵，却被他死死摁住，只能被迫听他几近癫狂地哑着嗓低声在耳边：“她当时，就坠落在我面前，整个人都摔成了一滩……好多血啊……脑浆都了一地，我那时才六岁，你知我当时正在什么吗？”

    他呵呵低笑着，笑得里都泛了泪：“我在楼的园里背台词……她掉来的时候，我刚好背到那一句——”

    泪顺着脸庞，他痴怔地喃喃：“‘妈妈，你不要我了吗？’。”

    “……妈妈，你不要我了吗？”他又重复了一遍。

    随即，他仿佛从某幻象中离，又狠地看向早已呆滞的张优尔：“是张珏害死了她！因为那天她撞破了张珏和郑泽幽会，被刺激到了！你说，你说我怎么能不恨！”

    “我不知，我不知这些……”张优尔哭了声，茫然又无措地辩解着。

    “是啊，你不知，你最无辜。”郑涵森勾着角冷笑：“可谁叫你是她女儿呢？你妈欠我的，这笔债我偏要找你讨！你活该！”

    大的悲凉与无奈涌，张优尔已无力去反驳，也不想去计较为什么张珏的错要她来承担恶果。她只觉得荒唐，明明自己什么都没，什么都不知，却要卷到这样一场掺杂着血泪的恩怨纠纷中。

    或许从一开始，她就不该踏这个光怪陆离又扭曲郁的世界。

    她推开郑涵森，抹了抹泪，悲怆：“好，是我活该。那我现在这样你也满意了吧？我们两清了。”

    说着，她开始收拾桌上的东西，又打开衣柜拎一个行李箱。

    郑涵森神一滞：“你要什么？”

    “我要离开这里。”残酷的真相冲击得她无法冷静，只想逃离这个令人窒息的地方，远离这个可怕的人。

    这个时候她唯一能想到的，就是回老家，回到外婆边。她打算先斩后奏，去车站买好票上了路之后再告知张珏，这样谁也无法阻止了。

    “你想都别想！”郑涵森突然激动地抓住了她，咬牙急切。

    “放开我！”张优尔挣扎起来：“你耍我还没耍够吗？我凭什么要留在这里继续被你欺负！”

    “不够！”郑涵森低吼：“怎么可能够？那可是条人命！是我妈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