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功

    “所以，在朕看来，这张辅的功劳，并不算大。他与卫指挥张宽虽有杀敌的功劳，这首功却不是他们。”

    朱煦好像懂了，便喜滋滋地：“那么这首功当然是父皇了，父皇料敌先机，自然也是父皇命张辅先行去整肃兵，父皇料事如神，儿臣钦佩得不得了。”

    丘福几个则是像看二傻一样看朱煦。

    尤其是丘福，他甚至觉得自己向陛请求放汉王来是错误的，汉王殿还是乖乖圈在汉王府里比较好，至少安全。

    以至于丘福甚至在想，当初靖难的时候，汉王是何等的睿智，沙场之上，他用兵历来恰当，冲锋陷阵起来，往往以命相搏。

    可现在……似乎局势变了，如今这天，似乎再没有汉王的用武之地了。

    追问底，是汉王太急了，他急于想要表现自己，急于想要证明自己，恰恰是这等不合时宜的急躁，可能他自己并没有察觉，可在其他人里，却多少有贪功冒的意思。

    朱棣听罢，凝视着朱煦：“是朕料事如神？”

    “难不是吗？”朱煦反问。

    “可是朕之所以命张辅往成山卫，是因为张安世的提醒。”

    朱煦的笑容，在此刻逐渐消失。

    他脑有懵，回看一张安世，张安世则谦虚的回以一个抱歉的微笑。

    朱煦脸已如猪肝一般，他极想再说一什么，化解的尴尬，可很多话到了嘴边，竟无法，只觉得……有一好像有力也无伸的觉。

    朱棣：“料事如神的乃是张安世啊。”

    朱煦：“是……是……”

    朱棣：“他小小年纪，有此见识，这是朕想不到啊，张安世……”

    “臣在。”

    朱棣问了一个所有人都想知的问题：“你是如何知，这成山卫可能有失？”

    张安世：“这……臣闲来无事，发现……发现……朝鲜国曾有奏报，说是有大伙的贼袭击了他们的全罗一带，这伙贼人数众多，甚为凶残，竟能攻破州城，臣……臣就在想，这样大规模的海贼，必然壑难填，海贼的规模越大，所需的给养越多，朝鲜国未必能满足他们的胃，所以臣以为……他们此番洗劫之后，一次，厉兵秣，必然会选择更富庶的地方，满足他们的胃。”

    张安世继续：“而山东诸卫的所在，恰好距离他们袭掠的地方最近，且最为富庶，大明在山东一线，驻扎了成山卫、登州卫、莱州卫，此三卫之中，成山卫的规模最小，力量最是薄弱，所以最容易遭受海贼的袭击，臣依此作为判断，认为成山卫受袭的时候最是可能。而倭寇要东来，最好的方法是借助海上的风向，这两月，恰恰是倭寇行动的最佳时机，当然……臣也只是借此……胡的判断，信雌黄，谁晓得，瞎猫碰到了死耗。”

    都督们听罢，面面相觑。

    最怕的，就是功臣谦虚，你都是瞎猫碰到死耗了，俺们还怎么活，大气一，你嘘一嘛。

    朱棣听罢，不由皱眉，陷思，他走了几步，又驻足，似乎在细嚼慢咽着张安世的话。

    “从一封自朝鲜国来的消息，便可如此的准判断，而从事后看来，确实是料敌先机，张安世，伱没学过兵法？”

    张安世回答：“学过一些。”

    朱棣动容。

    何止是朱棣，其他几个都督也不由得动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