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破天惊

    “斟酌？”

    张安世一脸狐疑地看着陈礼。

    “斟酌是什么意思？”

    陈礼小心翼翼地：“此事……其实……历来有之，即便是洪武年间，虽是说明教禁绝，可天信奉明教者，依旧是如过江之鲫。”

    他顿了一顿，接着：“此后陛靖难，天成了一锅粥，到都是兵祸和天灾，这白莲教也就愈演愈烈了，于是这百姓们便越是信奉这白莲教……何况信奉者，也不只是寻常百姓，即便是中的宦官，地方的士绅，也多有信奉……这事……奏报上去，陛一定龙颜震怒……”

    张安世，他依稀记得，永乐年间，确实现过白莲教案，而且还发动了规模不小的叛，甚至在山东一省之地，居然轻而易举地聚众了十数万人，还打退了朝廷的几次剿。

    到了明朝中后期，白莲教的叛也就愈演愈烈了。

    张安世：“就算我们知不报，难你认为，这些人会安分守己吗？一旦他们组织起来，迟早是要生变的。”

    陈礼：“只是……此事本无法除，一方面是信奉者太多，朝廷即便剿，可绝大多数的教众，多是寻常百姓，难将百姓也杀净？至于这首恶……却也难除……”

    “为何难除？”张安世挑眉。

    陈礼：“据闻此教现在的为首之人，自称佛父，又有一妇人，自称是佛母，只有他们最亲近的骨，方才知他们的行踪。其实卑，也曾让人私打探过。可这些人，十分隐秘，不只行事诡谲，而且非常警惕……卑……卑……”

    陈礼苦笑：“卑说句实在话，咱们锦衣卫……的消息，未必有他们灵通。且不说我们在明，他们在暗，而且他们的线极多，这天到都是他们的耳目，甚至可能……锦衣卫之中，也未必没有人……暗中信奉此教，怕是公爷您这边刚刚令，那边就早已得知了消息。”

    张安世明白了陈礼的意思。

    说起来，这未必怪那些教众。在这个时代，人活在世上，实在太苦太苦了，这与后世所谓的苦是完全不同的概念，繁重的徭役，一日两顿连米粥都未必能喝上，生孩，随时可能夭折，一场只算是冒的疾病，可能就要死了男人。

    在这世上，至少绝大多数人，闭上睛睡觉的时候，只怕都可能随时看不到明日的太。

    这况之，寻找一神的寄托，乃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而恰恰白莲教这通俗易懂，而且几乎没有戒律的教义，立即就得到了风行。

    张安世：“白莲教的骨，叫什么白莲人，他们在各乡都有吗？”

    “是。”陈礼：“在乡间，几乎是白莲人独揽大权，父死继；且等级森严，教时举行一定仪式，纳钱财，还要定期集会，烧香礼拜，宣讲经卷，并且教习拳。”

    张安世沉着：“这件事……还是奏报为好，若是压着瞒着，迟早要生变。”

    既然张安世如此打算，陈礼便：“若是公爷奏报，卑这便行一些准备，免得到时陛旨清剿时，咱们卫里的人猝不及防。只是……卑在想，这些准备，只能暗中来，也只能代一些老成持重的心腹之人，一旦假手于人，事可就不好说了，一旦事，反而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