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不是面客，又没有外人，祖孙三个围坐在一方圆形红木小餐桌前餐。

    孙莲萍来送鱼汤，万俟缚泽让她坐一起吃，她借厨房还有菜的由推却了。人不上主桌，即便主人家与她都像亲人一般亲近了，这些规矩还是要守的。

    phie在纽约待了近十年，期间鲜少回国，甚至年关都没回过几次。这是她决定回国定居后第一次回本家，所以餐桌上可着劲儿地讨好爷爷。

    老人坐首位，耄耋之年仍正坐如松，看起来还算朗。右耳缺了半只，年轻时一个弹片贴着脑袋飞过去，只消再往左一些，没得就不是半只耳朵，而是半颗脑袋。

    他由着孙女在边献殷勤，面上表变都没变，不为所动。他不算保守，孙国造不算大事，他们那时科研打仗还要向苏联取经。但要是心里没儿，着x国当了他娘的外国佬，那就是大逆不！

    phie朝着万俟缚泽使，万俟缚泽看都不看她，这是为着刚刚白提江那事儿跟她置气呢！

    嘿，万俟家这些男人，老的少的欺负她一个。phie把筷往桌上一拍，“啪”地一声脆响。

    她两手抱：“不吃了。”

    万俟守缺喝了一声：“没规矩！”总算是开了。

    万俟崎撒着偎过去：“爷爷您总算跟我说话了。”

    “以后别在家用你那什么菲的洋名。”

    万俟崎狗一样，“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一旁万俟缚泽轻轻勾起了角。

    在纽约艺术品拍卖，在国家里人没谁叫她phie。爷爷连她在国外叫什么都一清二楚，怎么会像发脾气时说的那样一不关心她。是想念的不行才对。

    年岁了，胃也不算好。万俟崎哄着老人喝了些汤，他就嚷着让这俩兔崽都快，好还他清净。

    万俟崎最近工作室在忙画展，确实没空，说“过两天家宴再好好看您”就离开了。

    房间里留了祖孙二人。

    万俟缚泽将煮来的茶端给爷爷清，老人闭目，接过来。

    他知自己什么都逃不过爷爷的法，这算是一场早晚要面临的训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