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债（四）

    周羡安走至门前停。

    他伸手虚扶于门上，垂眸思索片刻，才一举推开了那扇门。

    圆领半臂的男人坐在椅间，一手架于桌上盘着手中的佩玉，闻声向门看来。

    周羡安踏屋中，背手合上门，立看他。

    一个束发，孤矜贵，一个扎发，侠气屹然。

    男人丝毫不弱，正面迎着他的目光。

    一派反客为主的模样。

    她怎么样？

    不劳您费心。周羡安打断他，缓缓朝桌前走去，方才没说完的，请继续说。

    他走至他面前，完全俯视着他，面无表，却尽显狠戾。

    白止轻笑一声，并不为他所惧。

    你大可放千万个心，我绝不会伤害她。他也站起，四目相对间迸火光，但我也绝不会放弃她。

    白止鲜少与人对峙，他周的威压总会屏退多数人。

    周羡安面无异，侧的拳却猛然攥。

    你？凭什么呢。他眉梢微挑，更松了松眉心，你是与她青梅竹，还是与她相无两？

    白止读他语气中的轻蔑，也似是没听见般顾自低系好腰间佩玉，再抬时中恢复了初见面时的冷漠，仿佛刚才挑衅周羡安的人忽然间消失不见了。

    凭她的解药在我这里。

    你说什么？周羡安睫颤动，想再朝他走近一步。

    白止丝毫没有理会，绕过他往门走去。

    周羡安猛力抓住了他的肩，指印嵌提暗纹里。

    给我说清楚。沉的嗓音让室的温度都降了去。

    她的份，知的人可真不少。一只大掌覆上他肩上拱起的指节，而后大力收，一把挥开，你最好能保护好她。

    白止离开时并未带上门，狂风挣扎着将门扉撞地挥舞震响。

    而他留的话比屋外啸鸣的寒风更叫他胆战。

    周羡安在原地愣了半晌，面愈渐惨白。他飞步走去，穿过重重院至一扇门前。

    佟清！你在吗？大力的拍门声划破院中悄寂。

    侯爷，佟姑娘还在医馆呢。后几个仆从跟着跑过来。

    拍门声渐渐小去，周羡安终于冷静来。

    他看了自己青暴起的手背，攥拳迫自己先抛去上的风火。

    侯爷？仆从门没来由地到心慌。

    无事。他低声喃喃着，似是说与自己，无事。

    白榆上无伤无痛的，愣是在醒来后又叫周羡安给哄着睡了一觉。

    受到自己被箍得愈来愈，她慢慢掀起，近是男人的结，她的双臂都被捆在腰侧。抱着自己的肢似是想从她上攫取些什么，不安地轻娑着。

    怎么了？她试探着问。

    周羡安低，额面相贴。他的呼也有些急促。

    星儿，真的没有不适吗？

    白榆有些心虚，眨了眨，愣愣：真的无事。

    会不会是还没有发作他兀自呢喃，气息不稳，叫她听得也生几分心慌。

    他她咬咬，他都是怎么说的？

    他说，他是将她养大的人。他说，他早已取代了自己。他还说，他什么都知。

    周羡安甚至顾不得去追究那个男人到底是何人，他只在乎那些话在心里留的刺。

    他是不是对你用药了？他的声音愈发张。

    白榆想起自己被迷时的那张绢帕，轻轻了。

    周羡安间气息骤沉，可还没等他说什么，房门被一阵敲响。

    是我。